外室云初眸子微缩,不动声色打量起眼前妇人,面上似笑非笑。
“这位妇人,我夫君被别有用心的小儿连累,差点性命不保,乔府众人亦是前途未卜,更是愧对南秦无数百姓。”
说着捏着帕子,擦拭了下眼角,“如今所有人都恨极了夫君,连带着乔府的名誉亦是受损,难不成我还要给那小儿歌功颂德,举双手欢迎他继续祸害南秦不成?”
“即便是你这个无知妇人能够接纳那祸害,那你尽可问问周围的百姓,还有谁能够自愿让其祸害的家宅不安?”
“如若有人当真不嫌弃那小儿,那就请他也与其待在一处,亲身感受到何为突遭厄运?”
听霜也怒瞪那外室,“就是,这京中谁人不知我家大人气势如虹,官运亨通,如今眼见着升迁在即,就因为保了那个祸害,不仅升迁无望,还差点小命不保,如今乔府亦是风雨飘摇,这种种还不足以说明那小儿是灾星嘛?”
听梅:“你们瞧瞧咱们乔老太太,以往多么体面啊,何曾如此狼狈不堪过呀?
可不就是大人接触了那个祸害之后,便诸事不顺,连带着家宅难安,老太太突遭变故,这才不顾礼义廉耻,如同市井泼妇般言行无状。”
乔老太太三角眼一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撅过去。
听竹:“何止啊,还有咱们这没出嫁的姑小姐,竟也学会了下九流的手段,当街抛头露面,又哭又闹,更是当街指责长嫂,不分青红皂白,不辨是非,哪里还有半分官眷的睿智,必是被气得连事实真相都不分了。”
乔芸汐面色一滞,捂着脸就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云初扫了一眼众人,缓步走向乔氏,福了一礼,“给婆母请安。”
而后转身看向周围的百姓,神色淡淡。
“云初出门时,听到几句关于我婆母的闲言碎语,我身为儿媳,理当要为其说几句公道话。”
“我这婆婆有副菩萨面容,自我入府便免去我请安的规矩,时常拉着我的手,说疼我入骨,待我如亲闺女。”
乔氏一听,心里满意极了,她就知道这世家女子最重名节,就怕别人撒泼,心下一喜,挺了挺胸脯,“没错,我做婆母半分不是都没有。”
语气,有几分洋洋自得。
云初垂眸点头,顿了顿,继续道:
“就因此,我心里感激,自执掌乔府中馈之后,便将各种美食珍肴,华衣锦服,珠宝玉钗,金银玉器等悉数送到婆母面前,以示感激,尽孝心。”
乔氏一愣。
“若非如此,也不会短短数月,就花去嫁妆万两白银,以至于夫君见亏空如此巨大,心中难安,这才在我月子中,对我和小女避而不见……”
乔氏身形踉跄,脸色一白。
同时,周围人群中传来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怕是她们做梦也没想到,富贵之家花销如此之巨!
一时间,目光纷纷打量起乔家众人,见她们锦衣华服,头戴珠钗,那饱满圆润的珍珠,颗颗都如汤圆大小,心里很不平衡。
云初将一切收入眼底,捏着帕子,继续哭诉道,“大家千万不要埋怨我婆母。”
“她平时万万不是如此模样,她身为乔府儿媳又怎会置老太太脸面不顾?
身为芸汐的亲生母亲,又怎会全然不考虑姑小姐的名节,让其做出如此荒唐事,让其他权贵世家耻笑?
这一切真的都是她被气糊涂了,才做下如此蠢事。
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大家可放心千万别怪她见识浅薄,思虑不全啊?”
乔氏气得仰倒,事到如今,她岂会不知云初这是对她使了高级茶技?
哆嗦着嘴唇,想大骂云初,结果迎上了老太太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眸,吓得她赶紧闭嘴,心虚得别开眼。
乔景玉这外室,本就是她一手促成。
当年她病重,偶遇方心月搭救。
她见方心月长相俊俏,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又甚是乖巧,很会讨她欢心,便搭桥引线介绍给了自家儿子。
生怕乔老太太不同意这门婚事,便一直替二人遮掩着。
直到方世安的出生,乔老太太才发现猫腻,但为时已晚,只得将其养在外头,眼不见为净。
而后待乔景玉考取状元之后,乔老太太更是不待见她,总是埋怨她害了景玉,害了乔家。
幸而安哥儿争气,小小年纪第一次下考场就捧得个秀才。
自那之后,老爷便亲自将安哥儿养在身边,并不止一次夸其有三元及第之才。
老太太更是为了安哥儿和乔家的未来,开始谋划一切,最终选定云家女作为目标。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安哥儿也成为了此次秋闱榜首,皇帝更是传旨命其进宫,说要进行褒奖。
谁成想这人一进宫,一切就变了,好好的小状元竟被诬陷成了“祸害”,“灾星”,就连乔府大门也被人涂满了污秽之物。
景玉也被人抬回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