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贾山,山脚位置最高山坳处,有一个极为平坦的地块,院内院外,足足三亩有余...
院坝的最南边,紧挨着这唯一的溪流,也是这村里的最高水源处...
院坝的最西边,便是机耕道路的尽头...
院坝的最北边,接挨着山坳处,有一个不到人高的土院墙...
院墙内,青瓦土墙一座三合院,这正是已故苏半仙大半辈子打下的家业...
唯一的继承人,便是这苏狗蛋...
苏狗蛋愣愣看着小溪对面的房院,脑海中,全是苏半仙的身影...
突然,耳畔竟是传来了农村才特有的广播声:
“帝都时间,凌晨六点整...”
“悠悠岁月酒,滴滴沱...”
“...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的...”
努力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强行令自己清醒后,苏狗蛋才穿过石桥...
回头看了看下方的村舍,随后推开并未上锁的院门,走了进去...
广场百货店旁,二层白色楼房,正是寡妇刘红梅的家...
清晨的广播声,便是村里人的闹钟...
被尿憋醒的刘红梅,迷迷瞪瞪的起床小解,随后来到院内,准备洗脸漱口...
农村家庭,要么就是接山上流下的泉水,要么就是在自家院里打口压井...
条件还算不错的刘红梅,院里这口压井,自是必不可少的配套设施...
毕竟,这压井里的水更让人放心食用,他可比那露天泉水,更为安全...
刘红梅睡眼朦胧的站在那压井跟前,哐呲哐呲就是一通狂压...
不难看出,这女人的起床气,那还真是不小...
“哗哗哗~哗哗哗...”
三五下的功夫,那地上的洋瓷盆便接满了井水...
弯腰端盆那一瞬间,原本就衣领宽大的睡衣内,那明晃晃的激光大灯,简直能亮瞎钛合金狗眼,实在是让人不敢直视...
“嘭...”
刘红梅一把便将洋瓷盆,给搁在了压井旁那预制板搭成的洗衣台上...
“哗啦!哗啦...”
手捧井水浇在脸上的声音传来...
“噗...”
随即仰天抬头的刘红梅,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那喷薄的气流,竟是将嘴边的井水吹出一阵水雾...
那原本附着在脸上的井水,随着脸颊流向脖子,最后随着脖子再流了下去...
原本就薄如蝉翼的睡衣,顿时便被井水给粘连在了肌肤之上...
这若隐若现的画面,你敢直视...
我反正不怎么敢看,毕竟有点伤身...
刘红梅缓缓抬起手掌,轻轻将脖子上的井水给擦了去...
缓缓睁开眼眸,正好望见那山坳处,竟有炊烟袅袅升起...
猛然一惊的刘红梅,赶紧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即定睛一看...
“日你仙人!老娘这是起早了?遇到鬼了...”
满眼的难以置信,这次,刘红梅干脆直接将整个脸都埋进了盆中...
足足十来秒钟,刘红梅才抬起头,随手两把便将脸上的水给擦掉,再次朝着那山坳处望了过去...
“这踏马才神奇!真的遇到鬼了蛮...”
“不对头!不对头...”
也不知是被急的?还是被吓的?刘红梅不停的原地转着圈,嘴里更是碎碎念个不停: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天都亮了,太阳都出来了,不可能是鬼,不可能是鬼...”
“对!鬼在白天是不敢出来的...”
“那踏马这苏狗蛋家里,究竟是谁在烧火煮饭呢...”
“他家里,哪还有活起的人...”
“邪了门了!今天真的是邪了门了...”
“头七!算算时间,今天正是那狗日的头七...”
已然是接近癫狂的刘红梅,随即推开院门,全然不顾胸前那一抹耀眼的春色,一路小跑朝着对面的村小学而去...
这人都还没来得及跨过小溪,刘红梅便扯起声音大声喊道:
“大哥!大哥...”
“起床了没得?你起床了没得...”
村小学旁,确切的说,应该是村小学的一部分...
一溜七间小瓦房,如今正是这李家沟的村委办公室...
也难怪,随着这新生儿的锐减...
再加上一部分家里条件好点的,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输在那所谓的起跑线上...
于是便砸锅卖铁,也要将自己小孩送去县城寄宿学校...
这村里的学校,自然便没有几个学生了,这不就空出了不少的房间出了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