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蔓透过缝隙瞄了几眼,转身走过来道:“少爷举着手爬凳子上去了,手上还拖着根管子。”
姜珺双手合十,根本不敢去看,嘴里不住呢喃:“诸天神佛,历代先祖,请保佑我夫君挺过此劫。”
魏弘恍然大悟:“原来他这些日子每天吃五顿是为了翟小子。”
“一天吃五顿?少爷在家每日就吃两顿啊。”小蔓一声惊呼。
大青衣孙琪一脸感慨对着魏弘道:“小晔心怀慈悲,真是个好孩子,你这次真是收了个好弟子。”
魏弘表情顿时得意起来:“那是,不看看你男人什么眼光。”
翟斐满心要跟着媳妇去看,刚要行动,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咚——”,似乎什么重物落地了。
“晔哥哥!”宁悬心的一声急呼把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魏弘是个急性子,立马打算破门而入,被孙琪死死拉住。
小蔓和正要上前的翟斐同时行动冲到门口:“宁小姐,出什么事了?”
宁悬心带着哭腔说道:“快来,晔哥哥晕过去了。”
翟斐一把拉开门,所有人一股脑凑了过来。
房间里一片狼藉,翟翔躺在床上依然昏迷,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着一道恐怖的伤口,床头床尾到处是血,郎晔倒在地上一滩血泊中人事不省,身下是被压住的宁悬心,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所有人都傻了,被救的没醒,怎么施救的人全倒了?
魏弘猱身而进,正要把郎晔从宁悬心身上拉起来,突然被吓了一跳,直接又把手甩出去了:“娘老则个,这是什么东西?”
郎晔手臂上一根可怖的银色粗管深深地扎在肉里,连在上面的是一根长长的不知名管子,管子尾端正不住地流出鲜血。
“先把晔哥哥扶起来,我要给他止血,他再这么流血下去会没命的!”宁悬心急得直掉眼泪。
魏弘顿时惊醒,赶紧把郎晔拎了起来:“这、这要拔吗?”
“我来!”宁悬心使劲想站起身来,但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剧痛,“啊哟——”
一道娇小的身影一下子来到宁悬心面前,伸手一把握住小辣椒的脚踝:“别用劲,骨头折了,我帮你正回来你忍着点。”
“别管我,先帮晔哥哥止血。”
魏弘倏地出指点住郎晔肩膀几处穴位,一个闪身,把他和翟翔两个大男人塞到了一张床上:“年轻的时候跟郎翌宁睡一张床,年纪大了还能跟他儿子睡一张床,啧啧,你说这缘分奇不奇妙。”
宁悬心刚放下心来,姜珺按住自己脚踝的右手反方向用力一扭。
“嗯——”宁悬心一声冷哼,脚踝处的痛感已经在瞬间减轻不少。
姜珺一把按住挣扎要起身看郎晔的宁悬心:“郎晔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昏迷,不要关心则乱,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贸然起身是想成瘸子吗?”
“那你赶紧去把管子拔出来啊,晔哥哥是救你夫君才这样的,他不疼吗?”
魏弘不以为然道:“多大点事,我来拔出来不就行了。”
“等下。”
“等下。”
姜珺和宁悬心异口同声的制止把魏弘的手直接吓得缩了回去:“咋、咋地,我拔不得?”
姜珺示意小蔓过来扶住宁悬心,自己走到床边,轻声解释道:“人体血液是有脉络的,郎晔手上这根管子之前应该是顺着插入的,想必是摔下来的时候扎进去了,血液脉络怕是已经扎坏,魏老贸然拔出可能会伤到他经脉,还是我来吧。”
魏弘露出一个没听明白但觉得很厉害的表情,赶紧让出了位置,这小子的手可不能残了,自己还对他寄予厚望呢。
姜珺看着并排并的两个男人,心中百感交集,翟翔虽然还在昏迷,但脉搏气息明显强了,脸上也有了血色,这条命算是从鬼门关拉回来了。
小蔓用手肘碰了碰翟斐,翟斐会意,开口道:“娘,您快些,郎晔脸色很难看啊。”
姜珺没有接腔,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突然伸出手去握住管子逆时针旋转了少许,然后迅速使力拔出。
“啊——痛、痛死我了!”郎晔如同僵尸附体,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疼得直接坐了起来。
“哎哟我的亲娘,吓老夫一跳!”魏弘正弯着身子研究姜珺的手法呢,差点被竖起来的郎晔撞个正着。
“晔哥哥,晔哥哥,你没事吧?”
郎晔双眼没有一丝神采,转头看了一眼宁悬心:“媳、媳妇,我没……”话没说完,眼前又是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压到了翟翔身上。
一脸安详睡得正欢的翟翔瞬间双眼瞪大:“咳咳,什么玩意,压死朕了!”
姜珺眼泪夺眶而出:“夫君,你醒了?”
“爹醒了、爹没事了!”翟斐兴奋极了,二话不说就跪下去磕头。
魏弘嘴巴差点能塞进去一只鸭子,傻小子你跪你爹没事,郎小子还躺那呢,你这是打算再认个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