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闻言,精神为之一震,追问道。
“那距离丹徒尚有多少路程?”
赵云不卑不亢地答道。“顺流而下,酉时左右便能到丹徒。”
刘璋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判断着时间,发现距离酉时还不到两个时辰。
刘璋有些焦急地开口道。
“诶呀,如今甚急也,吾需快快沐浴更衣。”
一旁的甘宁见状,忍不住拱手道。
“公子,你乃益州牧之子,所代表的乃是益州颜面,去见的也不过是区区一个郡守,如此是否有些抬举对方,也是落了益州的面子。”
此言说得明面上还有几分客气,实则内里的意思显然是有些不满。
李基是郡丞,吾叔江值也是郡丞;
江值在刘璋面前如此卑微,以讨得刘璋的几分重视而推举甘宁,这本就是让甘宁心中自觉堂堂男儿有堕志气。
如今,那被巴郡郡丞小心对待着的刘璋,如今居然为了见吴郡郡丞而准备隆重地沐浴更衣,一副似乎要讨好对方的模样,这如何不会引发甘宁的不满?
这无形之中,无疑是更一步地贬低了江值,乃至于让甘宁感觉自己亦被贬低了数层不止。
只是,甘宁此言却是让赵云的眼眸一凝。
赵云表面谦逊,实则心中傲气与胆魄却也是天下无双之辈。
作为时常被刘备安排在李基身边担任护卫之人,赵云很是清楚李基平时的举止。
且不论李基的能力便是当世罕有的治世大才,更重要的是李基为了一方百姓所做的一切,让赵云心中可谓是钦佩不已。
身为郡丞,为了治理一方,亦是为了百姓,李基没有选择呆在府衙,而是亲自去各地考察,风餐露宿且完全不顾身份地时常与吴郡各地百姓平等交流。
这看在赵云的眼中,可曰之为贤!
如此贤丞,焉能容许此人如此蔑视之?
赵云心中愠怒,表情亦是渐渐冷了一分,提醒道。
“足下,还请勿要妄言。”
“你……”
甘宁闻言,本能地扭头看向赵云一眼,正想要开始说什么之时,声音骤然卡在喉咙之中,隐隐从赵云的身上嗅到了几分危险的味道。
原本,甘宁是嗅不到这种味道的。
直至两年前,甘宁率领着“锦帆贼”意欲做点大事,自巴郡沿江而下途径荆州长沙之时偶遇一面相平平无奇的中年钓鱼佬。
行事高调的甘宁,自是秉持着路过的狗都得扇一巴掌,抓到的鱼都得往嘴吐上两口唾液,好教江上江下都知甘兴霸的威名。
然后,甘宁自然就上了……
然后,甘宁就被干废了……
那中年钓鱼佬凭借着一根钓竿抽得甘宁嗷嗷叫,打得是没有一点脾气,甚至手下的数百“锦帆贼”见状想上前帮忙,都依然被那中年钓鱼佬随手缴了把钢刀就拿着刀背全给干翻在地了。
幸得甘宁行事嚣张高调,却本也没什么伤人杀人之心,所以那中年钓鱼佬也就教训了他们一顿就放他们离开了。
被揍了一顿的甘宁始终不知道那个中年钓鱼佬的名字,但却是记住了那中年钓鱼佬的眼神与气势。
与此刻赵云的眼神与气势有着几分相似!
时隔两年的阴影再度笼罩而来,让甘宁下意识地选择了闭麦。
只是说出的话就如泼出的水,甘宁那一番话同样引起了刘璋的些许不满,道。“甘兴霸,汝欲教吾做事乎?既为护卫,那便当好一个护卫便是了。”
甘宁心中一怒,但又只能忍了下来,拱手道。
“是,公子。”
随即,刘璋一甩袖,匆匆便往着船舱内而去,迅速进行一番沐浴更衣,以便与李基见面之时能留下一个好印象。
等运载着足足三十万石粮食,且有着足足五千郡兵护卫的船队浩浩荡荡地抵达丹徒县城附近的渡口之时,已是黄昏时刻。
而经历了一番沐浴更衣的刘璋,装扮亦是显得相当正式隆重,身着华服,腰配润玉,就连那小圆脸都显得白白嫩嫩了许多。
看在前来渡口亲自相迎的李基眼中,像极一条大水鱼扑通到了岸上。
“季玉……”
正当李基正准备向刘璋开口表示亲切的问候之时,刘璋却也是同时开腔,且急匆匆地快步朝着李基奔了过来。
“子坤先生!!今日再见,可算是解了吾心中近一年的思君之苦矣!”
“自那日于涿县一见子坤先生的风姿,璋便惊为天人之姿,日日夜夜皆在心中浮现,盼望着子坤先生早日平定黄巾之乱归返涿县,以便璋可于子坤先生座下秉持弟子礼节,继而可聆听一二教诲。”
“不想,子坤先生却是随玄德兄一路前往吴郡治理一方,却是让璋心中遗憾万分,久久尚且觉得进食都有如嚼蜡,难以下咽。”
“今能再遇子坤先生,实乃苍天有幸,怜恤于吾也……”
这一刻,看着刘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