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见识之事,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矣。”
诸葛亮听了,马上说道:“公瑾之名,我在雒阳亦早有耳闻。我不过是因为占了久在雒阳的便宜,公瑾要是在雒阳待的久了,对这化外之地的了解,绝不会比我更浅。”
庞统说道:“听到孔明说起西域的诸多事,我对西域倒是好奇起来,以后若是有机会,往西域一行也未尝不可。”
庞统说完,其余人也都或多或少表达了向往之意。
但他们总归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但另一边,却有人真的心动了。
“不行,我不同意你去西域!好好的九卿不当,去西域做甚?”曹嵩气呼呼地吹起了胡子,“你可知道?便是西域长史,也要听敦煌太守和凉州刺史之令,和九卿相比,位置何其低也!”
曹操听了,自信道:“那是因为在西域做主的不是我!待我到了西域,敦煌太守和凉州刺史该听谁的令还是还说不定呢?”
曹操自小便不服管教,这一点曹嵩已经习惯了,过去,他也多有放任。
但眼下,曹嵩觉得他不能放任了:“那也不行!我知你年少时有当征西将军的志向,如今也已经达成了,虽然实际上是征东而不是征西。”
“而且,昔日你想成为征西将军时,想要平定的不是凉州吗?如今凉州已平,西域何其远也?莫非待到西域平了,你还想去平安息国不成?那里倒的确有乱子。”
“如此岂不是正好?”曹操兴致勃勃。
眼见着这种话说服不了曹操,而曹操对西域的艰苦同样很有预料。
曹嵩在停顿之后耍起了脾气:“为父过不了两年就要死了,你就算去西域,没两年也得回来替为父守孝!到时候我先回复此时,你不在身边尽孝,我到死也。那你就以后就别来见我了。”
曹操听了之后很是无奈。
而曹嵩见到曹操露出了一点生无可恋的样子,再接再厉地劝道:“不是我非要你留下来,而是公卿的位置素来难得,三公九卿不过十二人而已,天下这么多二千石比二千石,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更进一步为公卿而不得。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你才会知道追悔莫及!”
“成为卫尉卿之后,将来三公可期也。这样我曹氏便二世三公矣,这是多么大的荣耀?而你去西域之后就算能命令敦煌太守和凉州刺史,就算再加上西域的各个小国,最终又能如何?”
说到这里,曹嵩似乎也说累了,最后强调道:“我话尽于此,你自己好好考虑去吧!你哪怕不为了自己考虑,也要为子脩他们考虑——有一个为九卿、为三公的父亲能给他们提供的臂助多,还是在西域那个犄角旮旯,山高路远,就算有事你也鞭长莫及。且说你这些年在四处奔走,也就这两年在并州稳定下来。可并州苦寒。你的妻子儿女一路陪着你,如今你去西域是带他们不带?”
听着听着,曹操最后沉默了。
是啊,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策马扬鞭的少年了,他现在是丈夫,是父亲,过两年待到曹昂娶妻生子他还会成为祖父。
最终,曹操对着曹嵩拜道:“父亲所言,操铭记在心。”
这时候,他才猛然注意到,一直以来都不得闲的父亲早已经两鬓斑白了。
留下来,成为卫尉,的确是个最好的选择。
当夜,曹操本能来到丁氏的房中。
多年的夫妻,让丁氏一下子就看出了曹操有心事,她当即问道:“夫君可是在忧心将来的去处?”
“不论何处,妾皆随君而去。”
作为妻子,丁氏比曹嵩还要更早地了解到天子给曹操的选择,只是一直以来,曹操都没下定决心。
曹操拉着妻子的手,边塞的水土并不养人,到并州不过数年,丁氏的皮肤便较往日粗糙了许多。而曹操如何不知道,身为女子,哪有不爱美的,但对于这些,丁氏从无怨言。
而西域的风土,只怕还不如西河郡。
想到这,曹操终于下定了决心,对丁氏说道:“我已经想好了,这十来年一直在各处奔波,都没停息了,如今天子隆恩,许我为九卿,正当留在雒阳,为君分忧。”
丁氏却有些疑惑,在她对曹操的了解,留在雒阳虽是最好的,但在曹操心中只怕是排在最后的选项,如何就改变主意了?
联想到今日曹嵩连饭都没一起吃,丁氏隐约猜到了真相。
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强调道:“无论夫君作何决定,无悔即可……只是雒阳权贵众多,不比边地。夫君在此,更须慎重,谨言慎行!”
“夫人放心!”曹操应道。
……
麋芳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雒阳城,心中不禁五味杂陈。
在最初遇到鲜卑人联合车师国袭击西域长史府时,他每日都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要被某个西域人拎着头颅去向鲜卑人献礼。
“怎么,近乡情怯了?”感觉到肩膀上搭上了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