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你怎么就答应了呢……近年来匈奴人看似无事,但其终究是茹毛饮血之辈。你且等着,我去想办法。”
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切,想到自己不知是何模样的前路,张鲁叹息一声,改变了近年来对于卢氏爱答不理的态度,说道:“若非母亲曾经在汉中做下的事可能被发现了,我也不会答应地这么快。”
卢氏脸色一白:“你知道了。”
“我只是想要找机会把你送回汉中,没想到……没想到张修竟然敢害了你阿弟。”卢氏一下子变得泪眼婆娑,“我原本只是想让你阿弟在汉中做出些人心不稳的假象出来,然后再请君朗相助,遣人上书让你能够回到汉中安抚人心,没想到最后出了岔子,最终竟还起了叛军,我的谋划全做了无用功。”
张鲁闻言,本能地屏蔽掉刘焉刘君朗的消息,然后惊讶地问道:“难道说叛乱和母亲无关?”
卢氏更是惊讶:“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便是人心不稳,我当时也只是让你阿弟想办法装出来的,不敢真的生出乱子。”
张鲁听了,扶额叹息道:“早知如此,我本该早些同母亲谈起此事。”
“不过,母亲也不必奔劳了,现在想来,荀彧上门之时,我就已经没了余地。不如趁此机会,看看能否在匈奴人之中将祖父传下来的道义发扬光大。”
说到这,张鲁也来了点豪情:“听闻现在匈奴权贵多有为汉官吏者,要是使他们信奉我教,届时再通过匈奴人将道义再传回来,何愁吾道不昌?”
卢氏见了,也只能支持张鲁了。
陪了刘焉这些年,刘焉好歹也是堂堂九卿,让他帮一帮儿子应该不过分吧?
——“汉中之乱,妾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眼看着公祺步入险地,妾却无能为力,只能日夜为公祺向上天祈福了。”在刘焉面前,卢氏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刘焉听了,心中颇为心疼,他忙不迭地安慰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吗?”
卢氏听了,泪水稍歇,但脸上的泪痕仍在,她果断地拒绝道:“不可,岂能让君参与其中?往日君与妾相处,已经惹来非议了。妾本无所图,只求与君长相知也,问心无愧。”
“可若是得了君之相助,妾无颜见人也就罢了,便是君面对子女,又该如何自处……请恕妾不能接受!”
刘焉一听,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这么一心为他着想的一个人,陪他多年从来无所求的一个人,如今遇到了事,他岂能袖手旁观?
刘焉当即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发动门生故吏,帮一帮张鲁。
至于如何在子女面前自处?他才是父亲!
但眼下,望着一脸决绝的卢氏,刘焉想着,还是等他把事情办成了之后再给她一个惊喜吧。
……
等到准备阶段,张鲁看向将来要与他同行的人,心头一惊——坏了,有脏东西。
他在雒阳也不是睁眼瞎,认出了这些人乃是桓帝时入雒阳的安息王子安世高的门徒,而安世高的另一层身份便是西边来的佛教僧侣,在雒阳做了多年翻译佛经及传播佛教教义之事。
都是搞教义发展信徒的,张鲁自然知道来自西方的佛教现在看似还没有发展起来,但其潜力绝不逊色于他祖父所传的道义,扬州之前更是有笮融引佛教徒作乱。
张鲁甚至有些庆幸他没错过这次机会,不然岂不是让这帮佛教徒捷足先登了。
他原本觉得还想着只带着他在雒阳的身边人去并州,但眼下看来,须得从汉中调集骨干了。
这是一场硬仗!
被激起好胜心的张鲁摩拳擦掌。
就在张鲁向上请求等待汉中的人员来相会时,曹操终于抵达了雒阳。
再次回到雒阳,曹操可谓是踌躇满志。
从地方回到中央,他期待着自己接下来的所能得到的待遇。
甫一抵达雒阳,曹操便马不停蹄地前来皇宫拜见。皇帝有没有时间见他是一回事,他来不来又是另一回事。
而曹操在等了不到一刻钟后,便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惯常的行礼之后,刘辩笑道:“朕听说了孟德纵马代罚一事,可谓是一桩美谈啊。”
“陛下谬赞,这终究是臣有错在先。”回想起这件事,曹操至今仍觉得有些肉痛,那可是他珍爱的宝马啊,不过能换来天子的称赞,也是值得了。
随后,刘辩又听曹操说起在平叛路上的见闻——“那日臣赠马之后,犹觉得不放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遂派人跟着那个农人……后来那个农人果然从我之言欲将马卖五万钱,竟真的引来了宵小之辈觊觎。后来我派去的人亮明身份,遂将之治罪。”
“却说安平国有一豪强,平素一向苛待奴婢佃户,却也想趁乱牟利。不曾想刚要作乱,就被自家的奴婢佃户一同擒获送官了。”
这些事情都是奏表之中很难看到的,刘辩听得很仔细。而曹操也刻意挑了一些有趣的见闻,谈话的氛围很是融洽。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