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黄忠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是说吕奉先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了县城,毫无伤亡……而且,他拿下县城的过程也未有任何杀伤?”
黄忠将得到的消息重复了一遍,再度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这时,他才相信,原来这真的是吕布干的。
虽然他心中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闻讯而来的田丰听了此消息,惊叹道:“吾此前见吕将军身形长相皆是刚猛,不想吕将军竟然粗中有细,是我眼拙,看错了人了!”
听到这句话,黄忠也有些不好意思说田丰其实没有看错人。
他眼见着田丰手中拿了一纸公文,立马转移话题道:“君来此,可有要事?”
田丰则将手中的文书交给了黄忠,说道:“正是为了吕将军而来。”
黄忠一看,其上说的正是吕布强借城中大户钱粮一事。
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吕布前脚才立下大功,后脚就干出这等事。
难道朝廷还能少了大军所需的钱粮吗?何至于此?而且,这也显得将军过于跋扈了……在今年年初遇到了周瑜之后,在周瑜的提醒之下,黄忠敏锐的发现了自己的这点问题,但很显然,吕布并没有此项觉悟。
黄忠正要对田丰致歉,并表示一定严令吕布退回所借钱粮,却忽然听到田丰说话了——
“吕将军所谓恰到好处……这些钱粮原本就是被贼寇所抢走的,并不算是劫掠民财。”
眼见着黄忠似乎有些不解自己的态度,田丰进一步解释道:“将军应该知晓,这运粮过来,路途越远,民夫所要服徭役的时间便越长,途中的损耗便越多。”
“今各处民乱多生于五月夏收之际,北方各州郡但凡以麦为主者,府库多空虚……如今吕将军借的钱也就罢了,但谷粮一石,足足可等同于三辅运粮之两石。”
从三辅向东运粮并不简单,在出函谷关之际黄河有个唤作三门峡的地方,此处通船常有倾覆,是以在此路段,必须要转陆路……如此,便增加了太多消耗。
这些道理黄忠自然是明白的,眼见着田丰都表态支持了,他自没有反对的理由。
黄忠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误会吕布了。
难道吕布如今真的和田丰所言的一样,粗中有细吗?
“不过,借谷粮倒也罢了,吕将军所借之钱财……便是这些城中大户有通贼之罪,这些钱财也该没官。”田丰继续直言道,性情一如过往。
黄忠对应田丰直来直去地态度并不觉得反感,反而十分亲切,只是想到田丰话里的内容,他立马将方才心中对吕布的“歉疚”抛掉。
哪有什么误会!
这吕布,还是那个莽夫!
黄忠当即承诺道:“君放心,我这便传令,命吕布立刻归还钱财!”
“只不过,我有一事不解,现下借了谷粮,将来如何还呢?难道还要由三辅运来?”
田丰答道:“将军莫要忘了,在这十三州南北,乃有一官,掌管物资运输之事,每年获利不少,同时亦能输多补少……将军不妨上书天子,以表其用。当然,我亦会上书天子。”
均输官?
黄忠会意,为国事借的债,又用于国事,自然不用他来担心怎么还债。
“不过,在陛下准许之前,还是莫要再做借粮之事为好。”田丰说道。
“多谢君提醒!”
田丰满意地离开了,黄忠要忙于军务,而他也要尽可能地为平叛大军解除后顾之忧。
正如他此前所说的,最好的办法是直接由本地供给军资,但他身为太守,也不可能不去考虑百姓的生计。
不过,田丰相信,等到获得天子的批准之后,起码汝南这边,应该就没有军粮上的压力了。
雒阳。
刘辩看着来自田丰和黄忠两人的奏书,其内容基本差不多。
他倒不担心两人勾结起来欺骗他,但允许军队去借粮?
这让刘辩想到了一个久远的名词——军队经商。
“吕布啊,吕布,你可真会给朕添麻烦。”话虽如此说,但刘辩心中明白,这也怪不得吕布,甚至于吕布在借粮之时心中如何想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说不定吕布啥都没想,只是单纯地不愿意让他缴获的钱粮轻易的回到城中大户的手中。
这的确是一个减轻后勤压力的事急从权的办法。
“卿等如何看待?”刘辩询问着荀彧和贾诩。
荀彧先回答道:“事急从权,臣以为并无不可。只不过倘若大军随意借粮,势必使得人人自危。是以,要借粮的民户,须得慎重选择。”
贾诩则思索了一会,才问道:“敢问陛下,可是担忧开了此例之后,有军纪败坏之危?”
荀彧闻言,用余光扫视了一
后者近年来近乎越来越在天子面前展示才能,靠着阅历和年纪,贾诩时常能在思虑一些大事之时比他考虑地更深远些。
这次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