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逼迫朕吗?朕绝不会容忍此等猖狂之辈!”刘辩愤怒中带着坚定。
“他们既然不愿意为国效力,那就不用他们了!不止他们,他们的子孙都要尽数禁锢,不得为官吏,不得入太学郡学!”
所谓的集体请辞,放在当下的背景之下,对于刘辩来说,无疑是个胆小鬼游戏。
如果冲突双方都抱着决不妥协的心态,那么势必会两败俱伤。除非一方在最后关头选择退让。
一旦官吏请辞的规模过大,以如今汉人的受教育程度,刘辩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足够的替代者,基层势必会产生乱象。可另一方面,党锢是实打实会实行的事,组成官吏的个体能够在此次整顿吏治中存活下来,必然是有些说法的,这些人愿意为了旁人放弃自己以及子孙的前途吗?
“尚书台与三公府要清查各处请辞官吏的名单,无故请辞的自不必说,那些为父母师长守孝的、因病不能履职的都要派专人去查一查,是不是真的在守孝,真的生了病”
“不仅如此,五州的刺史、二千石、县令、县长,都责令他们筛查!”
“再发公文给其余各州的刺史及监察从事,留意郡国中是否有效仿者,及时上报!”
刘辩就不信了,在宗族与国家之间倾向宗族也就罢了,若是在家庭与宗族之间依旧选择家族,这样的人真的多吗?
在这一场胆小鬼游戏中,他决不妥协!
退一万步说,汉室失去对基层的控制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乡吏收税征召徭役,以宗族为单位,百姓指不定会乐不思蜀呢!
刘辩觉得,他坚持得住。
因着刘辩正当的愤怒,他的诏令飞快地传到了各处。
不仅刘辩愤怒,朝臣中亦不乏愤怒者,在儒家朴素的观点之中,天子承天景命,是不容冒犯的。
一些卑微的小吏也敢借着名头逼迫天子?一群没有接受圣人教诲的小人!
其中最愤怒的当属孔融了,他很早就被召回,还没杀够呢!当知道此事后,孔融第一时间请求前往地方详查。
如果孔融在年初的时候能做到一视同仁,对待罪吏全都下重手,而不是对饱学之士网开一面,那么刘辩说不定还真会考虑准了孔融所请但没有如果刘辩早在派蔡邕顺道将孔融召回时就想明白了,还是让孔融安安稳稳地在雒阳当个大喷子吧!
也免得孔融哪天犯下大错,让其女儿感慨“覆巢之下无完卵”。
决策已经做出,但刘辩不愿意干等着,这天,他唤来了卢植:“卢师,此前商议的应对地方私兵一事,皇甫公已经送来了来兖州各处大族私兵的名单。朕决意,一州一州地来。”
见卢植要说话,刘辩又道:“卢师放心,我明白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得等到五州的官吏们不再请辞,方可让皇甫公施行。”
“而且朕关切各郡国私兵的消息早已经传出去了,现在兖州那边的大族豪强想必都已经知道了若其能迷途知返,朕不会追究。”
卢植笑道:“陛下思虑如此周到,臣就放心了。”
刘辩望着卢植脸上的皱纹,与他记忆中初见时相比,他的卢师老去了许多。
心中打定主意让华佗常去为卢植看诊后,刘辩又向卢植说起了他的另一个打算:“而今太学策试所出的乡吏表现甚佳,而关东五州乡间又缺乏官吏,朕想着效仿太学的策试,在郡国设下策试考核之法,凡是治下之民,皆可凭传参与考核。通过考核后,或是来京,或是朝廷派使者至州中,再行一次策试,过者则可以为乡吏,乃至于县吏”
就算官吏的替代者不够多,但有一个算一个,让替代者浮出水面,总归是一种威慑。
而且,一旦此法能够实施,结合太学的策试,以及三署本就有的对郎官的考核科举的雏形这不就来了嘛!
只能说,危机的确伴随着机遇。
卢植则思虑良久,说道:“臣思虑良久,此举并非不可行,可为一时之选,然臣所虑者,唯此法易选出些有才无德之士啊!”
“且太学生非是寻常士人,或是官宦子弟,或是精心擢选而来,若在郡国施行策试之法,太学策试亦要改上一改。”
刘辩没有忽视卢植的建议,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过去,卢植的经验让刘辩受益良多。
他答应道:“卢师放心,具体如何实施,还要交给尚书台拟定,并与公卿商议。我和卢师先说此事,只是担心有什么我没发现大疏漏。”
卢植点了点头:“陛下的做法很稳妥,不过陛下也不必妄自菲薄,陛下的才能臣是知道的,爱民之心臣更是了然。为了天下百姓,陛下即便偶尔有过激的想法,亦无伤大雅。”
刘辩听着卢植称赞的话很是受用,只是他心中隐隐觉察到卢植的话中有些他说不出的奇怪。
话说回来,在刘辩登基的这几年,以卢植为代表的录尚书事出现在云台殿的频率是越来越低的,从一开始的每日皆来半日,再到两三日,最后到常态的五日一次,卢植并未展现出丝毫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