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汉时太常与少府都有太医令,属太常者为百官治病,属少府者为宫廷治病。但光武时对各类官职重新增省,太医令便只剩下隶属于少府的了。
这时候属太医们的职责就不仅仅局限于宫廷了。
在早些年各处大疫频发之时,朝廷常会派使者巡行致医药,其中就有太医们的身影。
将太医分部开展到郡国乃至于县乡,绝非一日之功,并且培养一个合格的医者也不是一两年就能完成的。
华佗面临的问题在于如何让有条件的人学医。
都不用与人商量,刘辩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案,是给学医者创造条件。
民间有的是想要改变命运却没条件的,只要刘辩愿意付出钱粮师资,有的是人愿意干。
乐松的名声很差,他出身低微,以工笔与言辞自鸿都门学起家,他是先帝劳民伤财地修西园的支持者。
乐松脸色一白,皇帝这话相当于从根本上否定了以前的鸿都门学。
并且大可以规定接受这些钱粮和教育的人在学成之后必须从医,在当下,没有违约的空间。
但于此同时,卢植的脸上露出了一道浅浅的轻笑。他当初跟随马融学习时,就因为觉得辞赋无用,从来不做辞赋。
但乐松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刘辩说道:“然工笔辞赋之道或可陶冶情操,却于治国无益。”
但从乐松能借着华佗给刘辩反向画饼能看出他不是毫无是处,实际上,他也是最早发现张角及其信徒异状的那批人之一,只是他的上书和其他人一样,都被当时沉迷于“国泰民安”的先帝给忽视了,后来乐松还因先见之名获得了赏赐。
蔡邕和卢植一样也很满意刘辩的回答。
刘辩想了想,决定先将如何增加医学生这个难题抛给他的外置大脑尚书台,集思广益。
“鸿都门学在协助华元化与张仲景编书一事上做的很好,太学也的确不适合二人。”刘辩总结道。
女儿和刘辩的关系不错,蔡邕就算再没有情商,不知道什么叫“卸甲”,可他也知道这时候该给刘辩留点面子。
他是书法大家、音律大家,但也正因为如此,对此道了解够深,所以蔡邕不觉得靠这些能让人有资格做治民之官。
刘辩虽然没有大喝一声,也没有跺脚,但这句宛如有魔力的话语一出,刚想继续反驳的蔡邕也暂时闭上了嘴。
他只提醒道:“陛下,机巧并非大道,可以取用,却不可过于倚重。”
至于鸿都门学闻名的书法,乐松就没提了,在这方面,蔡邕是大家。
蔡邕自不会被乐松辩住,讽刺道:“此乃华佗、张机之功也。此二人便是放在别处,也能有今日之功。”
乐松很清楚破局的关键是什么,没看怒视着他的蔡邕,直言道:“鸿都门学自华佗、张机入内以来,一直全力编撰医书、培养良医,此乃利民之举。过去数年,华元化曾治愈前司徒羊公、安东将军荀公等公卿,张仲景与弟子至今仍在为后将军朱公在交趾部的大军免除疫病”
这点眼光乐松还是有的,且眼看着再不说话鸿都门学都要没了,他这个祭酒不得不说:“陛下,臣以为太常公所言谬矣。”
见到蔡邕这么抵触乐松,刘辩说道:“蔡师勿急,鸿都门学设立至今,已经十多年了,日渐没落。今日,朕之意乃是要定下鸿都门学日后将何去何从。”
“好了!”
听到蔡邕这么毫不留情的说话,乐松经过最开始的紧张也反应了过来,天子开始没有将他治罪,便是允许他说话。
因为这些过往,当卢植与蔡邕看到乐松入云台殿时,卢植皱了皱眉头,而蔡邕则干脆起身向刘辩谏言道:“陛下,乐松小人也!其依凭世戚,附托权豪,阿谀奉承,其害甚于郭开、后胜,臣昧死以请陛下远离此人!”
蔡邕一听,也不继续弹劾乐松了,又谏言道:“昔日以鸿都门学诸生为官,然彼辈却无胜任之德行,以致于吏治败坏,百姓受累。今既不以鸿都门学取士,当罢之,用以节流。”
乐松不怕得罪蔡邕,应道:“这倒是未必,二人若在太学,只怕要受尽冷眼!”
“且鸿都门学最善辞赋,非是小道,有振奋人心之效!请陛下明察。”
还是要以经学为本。
卢植称不上意外,早在曲辕犁和印刷术出现的时候,刘辩就向他透露了这方面想法。只是过去一直寄希望于民间,而今希望朝廷接手罢了。
并未反对刘辩的决定。
蔡邕此去地方,发现地方的私学与他记忆中相比更加昌盛。像颍川这等学风昌盛的地方,私学的学生们使用的经书大都是印刷出来的,采用官方版本的印刷本比起常有谬误的手抄本,该怎么选是毫无疑问的。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后,刘辩又道:“近年来西园的产出诸公也是知晓的,无论是曲辕犁还是造纸印刷术,都是利国利民的发明。但只靠西园产出有限,民间亦未听闻有什么类似的发明朕想着,或许可以用鸿都门学,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