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群为唐衡所收养子,却并非是继承了唐衡汝阳侯爵位的长子,他在去年被樊陵征辟入了司空府,担任比二百石的掾属。
最初对赵岐的弹劾的那个侍御史,便是从唐群处了解到了赵岐与李参的关系。
至于后面零散的弹劾,则是有心人对唐群的讨好。
刘辩一时心累。
好消息,不是地域之争,坏消息,乃是外戚之患。
正逢傍晚,初闻此事的刘辩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唐群只是说了实话。
正如卢植所说,他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还是愿意讲理的。
这事也怪不得樊陵,且他还需要樊陵这么一个有水平线上的能力,还愿意不分事由服从他的三公,那么只能接受樊陵一些无伤大局的小缺点。并且三公府的属吏招募本身就是由其本人决定的,这也是三公地位崇高的一大来源。
犹豫间,乃有郭直来报,说是唐贵人延请刘辩今晚去常平殿用晚膳。
刘辩的三个贵人很少会主动邀请,虽不是没有过,然值此情况,忍不住让刘辩多想了一些。
他应了下来,准备即刻过去,反正剩下的奏书公文中没有急事,可以留待明日。
前往常平殿的路上,陪在刘辩身边的郭直忽道:“陛下,尚书台荀右丞的夫人白日曾入宫与唐贵人相见。”
荀彧之妻是唐群的妹妹,唐婉的从姊,这沾亲带故的
刘辩来到常平殿前时,唐婉已经在其门前守候了,刘辩注意到唐婉的眼睛有些红。
他上前携着唐婉的手入殿内,刚问起缘故,不曾想唐婉在殿中竟直接朝着刘辩伏跪而拜。
唐婉话语中隐隐带着抽泣:“妾从兄为一己之私,竟险些扰乱大政,实在是大罪”
刘辩将唐婉搀扶而起,见唐婉梨花带雨的模样,叹息说:“此事与你何干。”
他总算理解什么叫做枕头风了。
枕边人一哭,刘辩就想原谅她了。
唐婉本来就很无辜。
想到这,刘辩却见被他搀扶进怀抱里的唐婉怔了怔,又眨了眨眼,略带些娇憨地问道:“君已经知道啦?”
刘辩颔首,问道:“若我不知道,婉儿准备怎么说?”
唐婉乖巧地将刘辩了解到的事情从头叙述了一遍,只不过是唐群视角唐群看到赵岐老而弥坚,心生惧意,害怕将来赵岐得势后会来报复。
刘辩安抚道:“婉儿的从兄固然有私心,但他只是翻了旧账,没有行构陷之事,这就算不得大罪。”
见唐婉情绪稍解,刘辩闻着传入鼻翼的香味,又说:“不是说今晚要延请我吗,可备好了?”
之后,便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事后。
刘辩终于有空思索着荀彧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贾诩不至于先行向荀彧透露消息,张让与荀彧更没有交情。
而荀彧在不知晓刘辩关注的前提下,应是在尚书台或他夫人处了解到了此事,然后通过此种方式委婉地向刘辩揭示外戚之患,倒像是他的手笔了。
数日后,刘辩终于见到了西域三国的使者。
然因为中间出的种种幺蛾子,还有韩融刻意用算账的方式行的暗谏之举,以致于当使者们在朝堂之上真正出现在刘辩面前后,刘辩反而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只是按照流程接待。
鄯善国的使臣深情诉说了车师后部联合鲜卑人欺压鄯善人的行为。
车师国分前后两部,各有国王,二者以后部人口最多,几乎位于西域的最北方了。在刘辩看过的记载上,车师后部曾经与匈奴人勾连也是最多的。
比如说十三将士归玉门的故事背景,便是北匈奴杀死了亲汉的车师后王,扶持了亲匈奴的国王,二者合兵一同去攻打耿恭。
鄯善国的使臣说的不可谓不动情,尤其是说到车师后部联合鲜卑人劫掠鄯善国及附近小国的妇女,肆意残害男丁老弱。
甚至以杀人取乐。
说到后来,声泪俱下。
他旁边的龟兹国使臣也诉说起了车师后部对其境内的侵扰。
于阗国虽在西域南边,其使臣却也忍不住落泪了,为另两国使者说了几句话,证明了车师后国的残暴。
面对两国之人遭受的暴行,刘辩不可谓不同情。
但对于鄯善国和龟兹国使臣请求王师往西域主持公道之事,刘辩牢记着此前定下的决策和汉室的现状,心知现在想让汉室派兵在西域伸张正义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事,不曾开口。
反正本来也不需他亲自张口拒绝,只需要好好当个高高在上的泥塑就好。
而朝臣们面对车师后部如此暴虐之举,不乏有人起了激愤之心,感同身受过去这些年,汉室也没少受北面的游牧民族欺辱,从前是匈奴,现在是鲜卑,虽然都打了回去,但受到的损害是抹除不掉的。
向来喜欢说话的孔融哪里忍得住,立马请求派遣使者去斥责车师后王,令车师后王与鲜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