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好好休息几天,恢复了精气神,在来东舍院找我吧!”
顾恒生留下了一句话,便打开御书房,离开了。
至于御书房内的杂物,自然是留给那些太监宫女来收拾了。
日升日落,花开花谢,游楚国暂时看起来渐渐走上了正规。
两天之后,宰相傅程来到来到了东舍院。
“先生,晚辈前来请安。”自从上一次顾恒生去傅府和傅程说了一些感悟心得,以及给了他一张失去天地之势的“封”字帖,傅程便日夜钻研,收获颇丰。
今日,傅程心中有一些疑惑,踌躇了一段时间后,终究是忍不住的来到了东舍院,想要求问顾恒生。
对于傅程而言,他虽然和顾恒生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谊,理应要执晚辈弟子之礼。
“进来吧!”
顾恒生在东舍院的一间书房内,对着门外求见的傅程说道。
傅程慢慢的走了进来,然后对着顾恒生微微的躬了行礼,便是敬意。
“先生,晚辈有一事不明,特来求教,望先生能够指点迷津。”傅程拱手求问,完全不像一个皇朝的宰辅,而是像一个疑惑不解的学生。
“说来听听。”顾恒生回应一声。
“这些日子,晚辈一直在研究先生所赠予的“封”字帖,使晚辈收货颇丰。但是,晚辈却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一字能够镇压一位地玄境中期的强者呢?其中是不是有何深意?”
傅程低头抬眼的直视着顾恒生的眼眸,希望能够让顾恒生解答自己心中的疑惑。
顾恒生沉吟道:“天地万物皆有其规律,如天地之势,飘渺虚无,入大儒之境却能够让其汇聚于字帖之上。这些,都是一种承载其势的形式。”
“那日我所施展的手段,不过是将汇聚而来的天地之势,让其完全的涌动而出罢了,倒也不是什么大手段。”
顾恒生较有耐心的为傅程解答他心中的疑惑:“当你触摸到另外一层境界的时候,掌握到了天地之势运转的规律,自然也能够做到了。”
傅程恍然大悟,细细的斟酌了一会儿后,眼底露出了一丝喜色,似乎抓到了某种重点:“多谢先生指点,晚辈一定会努力的。”
“记住,不要刻意去追寻,那样你可能会陷入无尽的迷惘中。有时候,你可能在饮茶赏景之际,会明白;也许,你会从睡梦中领悟。总而言之,心境明了,感悟自然,悟到了,便到了,不要刻意。明白了吗?”
顾恒生再次抬眼看着傅程,告诫道。
“是,先生,晚辈一定将先生所言铭记在心,日夜反思。”傅程暗暗的把顾恒生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底深处,然后行礼说道。
“嗯。”顾恒生点头。
傅程静候在顾恒生的身边,有些欲言又止的神态一闪而过。
不过,傅程即便再怎么掩饰自己的神情变化,依旧难以逃脱顾恒生的一双眼瞳:“还有何事吗?”
闻言,傅程便下意识的有些拘谨而颤,鼓起勇气的低头请求道:“先生,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晚辈一观还完好无损的“封”字帖呢?”
顾恒生抬了抬眼眸,深深的凝视了一眼傅程,没有开口。
“先生抱歉,是晚辈孟浪了,请莫责怪。”傅程以为顾恒生这是有些不悦,连忙低了低身子,略微有些惶恐的回答道。
不觉间,傅程的眼前似浮现出了顾恒生在朝堂上呵斥七国使臣的霸道之姿,后背不禁感到一凉,担心顾恒生不悦而怒。
“我只写过一张“封”字帖,已经使用过了,没有天地之势了,此时不就在你的手中吗?”顾恒生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轻淡说道。
“只写过一张?”傅程倒是没有怀疑顾恒生所说的,因为顾恒生完全没有必要欺骗于他,但是依旧有一些疑惑,忍不住低喃问道:“那么……那日朝堂之上?”
“你说那一日我拿在手里的“封”字帖?那是假的,我随意写的一个字,普通至极,就是为了吓唬吓唬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顾恒生轻抿薄唇的一笑,对着傅程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是晚辈孟浪了,还请先生见谅。”傅程心底略微苦笑一下,有些为当初来的使臣感到悲哀,没事惹先生干什么,当真是自讨苦吃。
“既然你来了,便让你看看吧!”顾恒生算了算时日,感觉自己也要有所准备了。
傅程的佝偻身子略微一颤,听着顾恒生的这句话有些期待,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激动之色。
文房四宝,纸墨笔砚。
书房内的长桌上,顾恒生摊平了一张白色字帖,然后伸出右手的慢慢提起一根精致墨笔,沾了沾研磨好的墨汁。
一笔落下,顾恒生提着墨笔便在白纸上开始勾勒出一笔一划。
每一笔划出,那虚空中弥散的天地之势便如同潮水般朝着白纸涌动而来,汇聚在了那一滴滴的墨汁上面,与每一笔一划都相融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