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了。”南渊君上俯瞰着白发苍苍的顾老爷子，沉吟开口道。

“多年征战，老将的身体早已千疮百孔，老了也是很正常的，多谢南渊君上挂念了。”顾老爷子虽然看起来羸弱，但是在场却无一人敢小瞧他。

南渊国的文武百官和无数将士，在望着顾老爷子时，都不禁感到阵阵凉意而来。

依稀记得，顾苍一人一枪，挡在百万雄狮之前，威风八面，震得擎苍都在颤抖。正因为有顾苍的存在，才有今日的天风国。

当年，天风国刚刚成立，南渊国也是对其虎视眈眈，欲要吞并。

就在此时，顾苍单枪匹马的凌立于边疆，一声呵斥震慑百万大军。并且，顾苍凭借自身地玄境中期的修为，硬抗南渊国地玄境后期强者的十招。

那一战之下，天下震动，南渊君上不禁起了爱才之心，而后看在那疆场上的无尽尸山和顾苍的英雄气概，便不再出兵进犯天风国了。

恍惚间，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个黑发飘飘的中年悍将，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轩辕南沉默了许久，不带有任何情绪的问道：“顾苍，今日之举，是天风国所为吗？”

“南渊君上说错了，此次只是我顾家所为，老将卸任了在天风国的将位，顾家也在前不久脱离了天风国。”

顾老爷子不卑不亢的抬头凝视着轩辕南，回答道：“一切后果，都由我顾家一力承担。”

“你顾家，承担不起。”轩辕南眸中迸发出赫赫皇威，凌厉的开口而道。

“君上，即便我顾家承担不起，也不过只是一死而已。我顾家儿郎，岂会畏惧？”

顾老爷子转头看了看顾恒生和顾忧墨，眼底闪过一缕宠溺之色，而后抬头大声喊道。

这句话，一直在南渊皇宫的四面八方飘荡着，让无数的人都感到心神震颤。

诸国来使中，一位上了年纪的人望着顾老爷子的雄躯背影，面色苍白的颤音自语：“他依然和当年一样，那么霸绝疆场，气魄非凡。”

“这个老头儿，就是名震诸国的顾家老爷子吗？果真名不虚传哪！”人群中，传来了一句话，令周围许多人都暗暗的点头冷嘶。

“顾家满门皆天骄，此话，当真不假。”望着那前殿中央矗立的一群身影，无数人都不禁震惊的感叹道。

顾老爷子和高立于白玉阶梯之上的轩辕南对视着，仿佛这一切都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一幕幕。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轩辕南合了合眼眸，俯瞰而语：“顾苍，孤依旧和当年一样问你，你可愿入我南渊，伴孤左右。孤可以看在你的份上，免去他两人一死。”

南渊国文武百官听闻，不由一怔，想要开口劝告君上轩辕南。可是，当他们看着轩辕南那一双空洞漆黑的双眸时，纷纷紧闭上了嘴巴。

任由顾家人这么闹腾一番，践踏了南渊国的尊严，可轩辕南依旧可以看在顾苍的面子上，放他们一条生路。

这，已然算得上是天恩浩大了，恐怕整个南渊国都没有几个人能够让轩辕南如此相待。

轩辕南很是惜才，几十年前，自从他遥遥望见一人一马无惧生死的呵斥百万大军的霸气场面时，他就野心勃勃的想要将那人收到麾下。

可惜，无论轩辕南许出怎样的待遇，比如金银珠宝、美女地位，那人都不为所动。

最终，轩辕南思索良久，便撤离了那人镇守的疆域，不再进犯。

那人便是顾苍，顾家老爷子。

“谢君上皇恩，只可惜老将与君上无缘，若有来生的话，再还君上大恩。”顾老爷子前往南渊国，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这么多年了，顾老爷子回想着他大半生的经历，无不是在为了整个天风国东征西讨，镇守边疆。他都没有好好的陪过自己的家人，没有为自己的顾家人争取过什么利益。

今日，顾老爷子只想作为一个父亲和爷爷的责任，卸掉了他身上的枷锁，只求一战，为顾家争一次。

“唉……”轩辕南似乎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可是当他亲耳听到顾苍说出来时，依旧难以平静的叹了口气：“你还是如当年一样，再一次拒绝了孤。”

“人生在世，不过匆匆一眼，老将能得君上看重，已是万幸，不敢奢望能够辅佐君上。”

顾老爷子也是打从心底里敬佩南渊君上，可惜他生是天风国人，死是天风国鬼，不可能再投他国麾下：“今日，无论结果如何，我顾家儿郎，都不悔！”

顾恒生默然的看着顾老爷子的侧身，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老爷子是真的的霸气，着实让他感到有些心惊。

从老爷子的一言一行中，顾恒生仿佛看到了老爷子脚下踩着的尸山和踏着的血海，喃喃唤了一声：“老爷子……”

随后，顾老爷子慢慢的退了几步，同顾恒生和顾忧墨两人互相凝视着，默然不语，一切尽在眼神之中。

顾恒生慢慢的抬头直视向了南渊君上轩辕南，一股旁人无法察觉的睥睨气息划破了苍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