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北地郡全郡上下沉浸在巨大的欣喜与振奋之中时,包括内史郡在内的,陇西郡、汉中郡、南阳郡、三川郡、河东郡、上郡等地,一封封告示如同接力棒般迅速传递。
各大郡邑的告示墙前人头攒动,百姓们无不热血沸腾,欢喜若狂!
在汉中郡官署一侧。
一群衣衫破旧,面容沧桑的流民徘徊不定。
他们这些人有因战争而失去家园的难民,有因经济困难而无法维持生计的农民,也有因自然灾害而被迫离开家园的灾民。
其中一人名叫阿牛,面对着同伴们渴望又卑微的目光,他双手紧紧捏着衣角,紧张无比的靠近了官署门口,嗫嚅着询问值守的衙役道:“请问大人,郡守大人说学堂,我,我们这些人,连小孩子也可以进学堂,做工换取束修吗?”
衙役见状,审视了阿牛一番,随即点了点头,笑道:“没错,朝廷旨意就是如此,就算你们这样的流民,只要肯努力,都能通过劳动抵扣束修,朝廷一视同仁。”
阿牛一听这话,原本紧张而惶恐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泪水顺着粗糙的脸颊滚落下来,他用力的点了点头,抹了一把眼睛,赶忙转身回到同伴当中,用沙哑却充满力量的声音喊道:“乡亲们,我都问清楚了!朝廷的告示没有骗我们,我们真的可以通过做工来换束修,孩子们可以进学堂读书了!”
流民们听到阿牛的话,顿时骚动起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个全都围了上来,争先恐后的询问着。
“阿牛,你没骗我们吧?我们真的能进学堂?”
“是啊阿牛哥,我们真的也能去?”
“真的吗!?我等也能有读书识字,改变命运的一天?”
“这可真是天大的恩典啊!”
阿牛用力的点了点头,随着他的再次肯定,流民们纷纷欢呼起来,那一张张麻木而蜡黄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黯淡无光的眼中也闪烁其了希望的光芒。
“太好了!太好了!”
“感谢朝廷的恩典!感谢郡守大人的仁慈!”
……
内史郡,频阳东乡的一片麦田里。
王翦挥汗如雨,刚挥舞着镰刀,准备割下最后一茬麦穗,就听见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欢呼雀跃的声音,原本分散在各处的百姓竟不知何时全都聚在了一起。
他扭头看向正在帮忙整理麦捆的儿子王贲,用略微沙哑的嗓音说道:“贲儿,你去看看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何百姓们如此激动?”
王贲应了一声,快步穿越麦田,朝着人群聚集的跑去。
不一会儿,他便带着一脸的兴奋与激动跑了过来,一脸惊异的说道:“父亲,陛下,朝廷又出了新政策……”
紧接着便将招生与学堂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
招五千余名学子?
诸子百家各派大儒为师?
减免赋税?
郡内设官立学堂?
教授律法、算术、星历、地理等?
特设助学金制度?
以做工抵扣束修?
每听一条,王翦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便多出一分惊异之色。
他用手背摸去额头上的汗珠,满眼异色的感慨道:“朝廷此举,真是大仁大义啊!就不知这等开明之策,究竟是何人提出的?难道是冯相?还是李相的手笔?”
王贲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说来自从他的父亲告老还乡之后,他也退离朝堂七载之久了。
但这么多年下来,从未有任何时候同这两个月一样动作频频,政策一个接一个的。
先是建立帝都大学招揽诸子百家所有学派,后又削减半数徭役,放缓修建长城,再加上现在的官立学堂,减免赋税……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王贲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近王翦,压低声音,面带一丝忧虑的说道:“父亲,其实儿之前就想问,朝廷这次削减徭役,放缓了长城的修建速度,虽然于百姓而言是件好事,然匈奴一旦趁虚而入,侵扰中原,届时边疆安宁难保,无辜百姓也恐将遭殃……”
说到长城,王贲又想起了他那多年来镇戍边塞,抵御胡虏,至今未归的儿子王离,心下也有些挂念。
王翦闻言,沉吟道:“朝廷此举,必有深意。匈奴狼子野心,觊觎中原久矣,岂会轻视?”
王贲心下一动,提议道:“不如儿去咸阳探之?”
王翦略加思索,微微颔首道:“你既有此意,倒也可行。但切记,行事低调,不可妄生事端。”
王贲立即恭谨的应道:“儿定低调行事!”
……
就在王贲一人一马赶赴咸阳城的时候。
上郡,官署内。
蒙恬正与扶苏二人也在聊着关于招生、学堂以及减免赋税之事。
扶苏内心深受触动,面上既有欣悦之色,又带着愧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