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小朱,刚才省城来的秘书长巳经做过自我介绍了,这么着,我还要去县里开个会,你就陪同秘书长去古春村慰问下困难户,慰问金和慰问物质都在大李等同志那里。”
这省城来的秘书长后头闪过乡长,一本正经地对朱厚照道,其后头的高脚大李等几个人也不约而同地对朱厚照点了点头。
接下来扶贫慰困就是老一套了,有现成的书可背,有现成的一套程序可走。
车载着省城扶贫慰困协会秘书长等一行人在朱厚照的引导下,来到了古春村村道边一户困难农家门前。
此时,因灾因病致困的那户农家夫妇早已候在门前,见一行大干部莅临寒舍,便满脸堆笑迎了出来。
而这户农家旁边也有几户农家远远地在观望着,一脸的羡慕嫉妒恨,这也太不公平了?咋就慰问这户农家就不慰问咱呢?要是也慰问咱一下,可以想象,这不完全就是如虎添翼了吗!
可请问这世界上又什么时候有公平过?有人出门喜鹊叫,有人出门踩到了狗屎,你怪上帝啊?
接下来就是朱厚照轰然惊爆的表现时间了。
下车后的他向那户农家夫妇介绍了省城扶贫慰困协会的秘书长,说人家大领导是特地从省城不远千里来这穷乡僻壤关心慰问你们的。
继而省城扶贫慰困协会秘书长便是递上了慰问金,言明里面有一千块的洋票。
一千块大洋票票?农家夫妇心里轰然惊爆,心下巨震!这让人慰问岂止是有商机,简直就是买彩票一夜致富改变人生啊!
本来以为受了天灾人祸,从此人生跌至低谷至尘埃,哪想到还会有圈钱牛逼的机会啊!
困难农家夫妇双手接过,不禁是热泪盈眶、感激不迭。
省城扶贫慰困协会秘书长慰问后,便是高脚大李等几个人送上了米面、花生油、棉被毛毯、衣服等慰问物质。
然后,便有报社记者上前叫受慰问对像能否以受施舍弱者的角度对此事发表一下看法?说上几句感谢这个、感谢那个的漂亮话。
受慰问对像当然乐此不疲,反正上下嘴巴皮一张一合不费工夫,唾沬更不值钱。
ok,扶贫慰困困难户一套流程就这么走完了,之后,又如此反复了几次,古春村扶贫慰困工作就这么结束了。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亦乐乎。
古春村扶贫慰困工作一划上句号,朱厚照又快马加鞭指导了一下其他各村的扶贫慰困工作,然后便赶紧向乡长告假到省城夏奈国民中学找旷金花汇合去了。
你可别以为电话中朱厚照敢大呼小叫向婆娘发飙,其实那只不过是表面上的,家中的老板依然是其老婆。
真正到了旷金花面前,朱厚照哪敢吱声,哪敢大声放个屁呀!
这么说吧,无论朱厚照到了哪里,他永远就是那风筝,而把控风筝的那根线,就始终牢牢地拴在驭夫有术、天赋令人折服的旷金花手里。
朱厚照坐上班车,一路辗转到了旷金花那。
到了旷金花那,如各位看官所期待的那样,朱厚照白天挨批,晚上床边罚站。
沒想到这老娘们还有这么狠辣的一手呀!站在床边罚站的朱厚照不禁哆嗦地哀嚎了一声。
……
老旧长途班车行驶在从省城到鸟不拉屎县坑坑洼洼、年久失修,九曲十八弯-的沙土公路上,上坡时班车如气喘吁吁的老黄牛一般,下坡时班车又如坠入深谷一般,平地行驶时扑面而来的除了尘土还是尘土。
车厢内人是挤的满满当当、水泄不通,站的是人、坐的是人,过道上还躺着人。
车厢内,弥布着一种鸡屎味、鸭屎味、汗臭味、狐臭味、臭脚丫味。
此刻,坐在车上的朱厚照头发随风飘扬。
怎么,朱厚照回来了?
没错!
朱厚照的确是从省城回来了。
在那呆着有什么意思呀!
在省城夏奈国民中学那,放着个露天电影,旷金花总要和他隔着几排坐。
有人来宿舍探她,旷金花还总是在人家走后老指责朱厚照与人说话时不看着人家眼晴。
至于晚上睡觉时,虽然旷金花不至于将朱厚照给锁在门外,但俩人依然是一人睡在床上,一人睡在沙发。
最多朱厚照也能睡在床上,但必须得一人一头,中间规定条三八线,朱厚照不能越雷池一步。
其理由美其名曰是朱厚照不卫生,臭,但其真正的原因朱厚照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不就是嫌自已与其通电话那会口气冲了点,疑神疑鬼点了吗,不过你也沒必要上纲上线呀!
这样,在省城夏奈国民中学旷金花那,朱厚照呆了几天,几乎都沒有感受到什么过年的喜悦和氛围,只得悻悻返程。
“怎么,老弟,从省城返回鸟县呀?”一个声音响起。
“嗯,去省城探亲。”朱厚照下意识应了一声,然后抬眼看向坐在其相邻座位的一位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