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每天都按时的开、按时的关,通过城门口的人无外乎就是进城与出城两件事。
出入城门的人有草鞋布衣的百姓也有玉带横腰的高官,更不乏蟒袍金冠的亲王。
有的人扬鞭打马过城门、有的人高抬大轿过城门、有的人步履匆匆过城门也有的人闲庭信步过城门。
有的人喜气盈盈、有的人哭哭啼啼、有的人笑语声喧也有的人愁眉不展,小小一座城门见证了不知多少人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
形形色色的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很自然的就分成了三六九等,打从一出生起就注定了贵贱。
走路的羡慕骑驴的、骑驴的羡慕骑马的、骑马的羡慕坐轿的、坐轿的羡慕有銮驾的,有銮驾的一定逍遥自在吗?
也不一定,吴王殿下带着半副銮驾前往秦州迎接太子回京,才走到半路,就收到了催他速回京城的圣旨,李恪一下子闹了个进退两难。
自己出京的时候走得很急,只是例行的进宫探母,顺便去看了阿爷一眼,没想到就被阿爷给派出了城,临走的时候阿爷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去的时候要快快赶路,回来的时候慢一点是可以的。
李恪倒是挺听话的,出了城就快速地向秦州方向进发,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能在半路上接到催他回城的圣旨,这京中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就算京中发生天大的事,也没必要叫他半路回去吧?李恪抓着圣旨,仔细地看了好几遍。
确认圣旨是真的圣旨、玺印是真的玺印,抛开这圣旨不说,来传旨的是通事舍人,李恪以前也见过的,虽谈不上有多熟识,但也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圣旨上什么理由都没给,就说让他见诏速回,他感觉很懵圈,便问前来宣诏的通事舍人:“你可知父皇为何突然调我回京?”
“陛下的想法,我怎么能知道呢?”通事舍人就面带微笑地说道:“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敢多问一句?”
“嗯,你说的有理。”李恪也不多想了,反正皇帝下令让我回京,那我就回京,何必多思多虑的?
京城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可出,大概是太子那边出了问题,要么就是太子任性又跑到别的地方了,要么就是太子跟皇帝通了信,人家不喜欢銮驾,我也就不用巴巴给人家送去了。
半副銮驾浩浩荡荡地朝着京城的方向走了回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骑着高头大马,气宇轩昂的吴王殿下,后面是三千兵士簇拥着的大轿子。
走到十里长亭,李恪长出一口气,就要回到长安城里了,出门在外怎么都不如在家里好,并且自己这一趟门出的,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说是去秦州迎接太子,结果连秦州都没走到就往回返了,这岂不是白白出去辛苦了一圈?半点功劳都没有。
抬头看看大太阳,时间还早,不用过于着急,毕竟十里路程很近,中午的时候就能进城了。
李恪带着三千兵马仪仗慢慢地走在官道上,忽然前面出现黑压压的人群,定睛一看是几位将军带着兵士迎面走来。
不一会儿那群人就来到了近前,居中为首的人正是大司徒长孙无忌,他的身边围绕着七八个中级将领。
李恪一看到长孙无忌就感觉很晦气,特别不想看见他,但是这走个面对面,也不好不打个招呼,于是他向前几步,拱手一揖:“见过长孙司徒。”
长孙无忌脸沉得像个墨盘子,他昨天在府上看长乐病得一副朝不保夕的模样,心里正难过得紧,长孙冲说夏护卫有要事汇报,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夏护卫报的事就是李恪回来了,马上就要到京城,在这么关键的时候,长孙无忌怎么能允许李恪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
当然催李恪回京的圣旨也是长孙无忌发出去的,李世民只知道长孙无忌拿走了一卷空白的圣旨,并不知道他拿去做什么。
李世民猜测长孙无忌一定是想要利用圣旨对付政敌,李世民把他心里最为重要的人都保护起来了,至于其他的也就顾不上太多了。
李世民就是想任由长孙无忌胡来,等到罪证攒够了,到时候一起清算,不然的话小打小闹的有什么意思?
以长孙无忌这个地位,鸡毛蒜皮的小事搬得倒他么?如果拿不出铁证来证明他罪大恶极、恶贯满盈,就随随便便地处理长孙无忌,那一定得不到别人的理解。
别人都会认为这就是天恩难测,什么伴君如伴虎之类的言辞就会满天飞,看吧,连长孙无已忌都被无缘无故地冤捕下狱了,这就是纯粹的功高震主。
所以李世民都不是睁一眼闭一眼那么简单了,为了让长孙无忌发挥得自如,李世民是两只眼睛都闭上了,咬牙看着他位倾朝野,就等着抓他个大点的把柄。
李世民这边还没抓到长孙无忌的把柄,长孙无忌先抓到了李恪这个活人。
李恪跟他打招呼,他理也不理,直接一挥手,后面的人一拥而上,把李恪给团团围住。
李恪微微一愣,刚抬起头来,就被人给扯下马来,他连挣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