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抬腿往外走,萧瑀微愣了一下,叫我稍候?我不候,萧瑀也抬腿跟了出去。
房玄龄站立在东宫殿门之下,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向内观望,不一会儿李泰绕过了影壁墙,李泰的身后还跟着萧瑀。
房玄龄笑着迈步踏上台阶,先是冲着萧瑀拱了拱手:“不知萧太保在此,劳动萧太保出迎,老夫真是”
“哼!”没等房玄龄把客套话说完,萧瑀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地从房玄龄身边走过。
房玄龄愣眉愣眼地转过身,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李泰多少也有些尴尬,谁也没想到萧瑀会是这样的态度。
萧瑀离开东宫也没去见驾,就气呼呼地径直走出了宫门,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朱雀大街上,依然还是觉得心中气闷难耐。
萧瑀正咬着牙不知道该到哪里吐吐槽,迎面遇上了骑马前行的长孙无忌,两个人走了面对面,自然是要打个招呼的。
长孙无忌见萧瑀脸色不好,明显的一脸气怨,便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啊?什么人敢惹你生气?”
什么人?还不就是你的好外甥。
萧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从东宫来,太子殿下越发的任性不上进了。”
长孙无忌“哦”了一声,才想起来今天是太子太保进宫的日子,便说道:“正好我明天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我去管教他。”
“唉,连你进宫也有日子。”萧瑀阴阳怪气地说道:“咱们到底不如老房。”
长孙无忌一听这话里有话啊,太子三师进宫当然是有日子的,总不能三个人同一天进宫教导太子吧?
听他这意思是房玄龄今天也去东宫了,按说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值得他这么酸吗?
“不如到我家坐坐,温壶酒给你散散愁闷。”长孙无忌笑着邀请萧瑀去他家,萧瑀也没客气,拨转马头就跟他走了。
到了长孙府上,长孙无忌备了一桌宴席,跟萧瑀推杯换盏中聊得火热。
萧瑀把李泰在书房作画还强词夺理,不肯毁掉画作的事说了一遍,又说了李泰要改三日一朝为一日一朝。
“想不到以前那么恭谨听训的太子,一旦掌权就变得固执己见了。”萧瑀想起李泰那个针锋相对的态度,不免又是一声长叹。
“惠褒长大了,不能像管小孩子似的苛求他了。”
长孙无忌提起酒壶给他倒了一盏酒,温和地笑道:“只要没误了正事,偶尔画幅画也不算是大错,不是我护着外甥,你实在是过于刻板了。”
“我说他两句,就要闹一日一朝,这不是扯呢吗?”萧瑀气恨恨地说道:“不用大司徒你说他,我看老房就得骂死他。”
萧瑀相信没人愿意一日一朝,毕竟大家三日一朝都习惯了,长孙无忌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房玄龄在背后撑腰,惠褒哪来的胆气跟你叫板?”
萧瑀眼睛一瞪:“老房也不至于连一日一朝都支持他吧?”
长孙无忌呵呵地笑了两声:“还别说支持,我都怀疑这根本就是房玄龄的主意,他身兼数职,本来也是天天在皇宫里转悠,慢说一日一朝,就是一日三朝他都不在乎。”
萧瑀这酒喝的,越喝心越凉了,闷气也没有散出去,反而感觉越积越多了似的。
长孙无忌也不像个会劝人的,把人劝得愁眉紧锁、唉声叹气:“同是太子三师,偏他不和咱们同心。”
“哈哈哈……”长孙无忌没笑挤笑地笑了起来:“房家女儿长的好,若不是枕边风吹得紧,丈人如何能比舅舅亲?”
萧瑀气呼呼地说道:“长此以往,只怕将来房家要独霸朝纲了。”
“现在我都得让人家一箭之地,还谈什么将来?”
长孙无忌边说话边倒酒:“也就你这么刚直的人敢给房玄龄摆脸子,放眼这满朝之中哪有第二个人敢?”
萧瑀端起酒杯没有喝,又轻轻地放了下来,自言自语式地说道:“看来有房玄龄一日在朝,太子就不能尊师重教。”
“这话你当我说也就罢了,且莫对旁人说起。”长孙无忌端起酒盏敬向萧瑀:“有道是当让则让、当退则退,拿着鸡蛋去碰石头的事,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我自然知道大司徒说的都是好话,只是人心不平、实难忍耐。”萧瑀喝得多了,舌头都有些生硬,长孙无忌见他醉了,便派人用马车把他送回了家。
第二天醒了酒,萧瑀仔细地琢磨长孙无忌跟他说过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房玄龄就是祸国殃民的根源。
房玄龄的女儿当上了太子妃,把太子给迷得心里眼里就她一个人,白天一起吃、晚上一起睡,就这还不行,在书房居然还悄悄画她的画像。
太子成亲两年多不肯纳妾,这次迎接皇帝东征回来之后,终于纳了几房妾氏,到现在为止没一个妾怀孕,足见房家女儿是多有手段,又是多么贪权,自己一个人独霸掌管后宫的权力。
想想房遗月的爹是当今陛下驾前第一红人,房遗月的娘那是有名的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