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羡一世一双人,天为侬春、地为侬春。叵奈皇家计无门,恩也郎君、怨也郎君。
青鸟殷勤报信频,襟染啼痕、袖染啼痕。倦对孤灯闻漏尽,空了此心、苦了此心。
李世民忽然提起纳妾的话题,李泰真的有点猝不及防,不过他并没有慌张,只是淡然的一笑,乖巧地回了句:“阿爷说该就是该,阿爷说不该那就是不该。”
李世民对这个回答多少有点意外,拍着良心说李泰是个听话的好儿子,几乎不论什么事,只要是老爹安排的,他都照单全收、一律照办。
唯有纳妾这回事,你对他恩威并重,他跟你软硬兼施;你跟他大呼小叫,他跟你软磨硬泡。
你跟他讲理,他跟你讲情;你跟他讲情,他跟你撒娇,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拒绝或拖延。
没想到这次他这么痛快,也不知道是他们小夫妻的新鲜感过去了,还是他看中了谁家的姑娘。
李世民面上平静地问道:“你心里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李泰摇了摇头,满眼认真地看着李世民,轻轻地问了句:“阿爷,你对爱情这两个字,有过向往吗?”
“向往?”一个词汇把李世民的思绪给拉远了,他想起了跟长孙皇后短暂又甜蜜的岁月。
从青梅竹马到结为夫妇,从相濡以沫到琴瑟和鸣,一起天真过、一起奋斗过、一起为过难、一起历过险、一起吃过苦也一起享过福。
爱情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吧?那没什么可向往的,老子都得到了。自己手里有的东西,何必去奢望?
李世民慢慢地收回思绪,缓缓地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说道:“我没向往过,你想说什么?”
李世民猜测他是想要婉拒纳妾这回事,不过也没揭穿他,就耐心地看着他,想看看他能耍出什么新鲜的花招来。
“我有向往,我向往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李泰无奈地苦笑一声:“我知道,我没那个资格。”
看他一脸的哀怨,李世民多少有点同情他了,身为皇太子何止纳妾这么一件事,太多的事都是身不由己。
“你有!”李世民非常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认真地看着李泰:“青雀,你要清楚纳妾与爱情无关。”
“嗯,我听阿爷的,我不是抗拒纳妾,我只是觉得纳了妾就污了爱情。”
李泰不想再跟老爹犟什么了,老爹为了家国天下亲自冲锋陷阵,如今带伤而回,自己不该也不能再惹他生气了。
李世民摆了摆手,不能认同他的说法,笑呵呵地说道:“你要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以后再遇上无数个也只是喜欢,如果你还能爱上另一个人,那是你原本就不够爱。抗拒纳妾就说明你对你自以为很珍惜的爱情不够自信。”
“我知道了。”李泰说着话,慢慢地站了起来:“阿爷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李世民巴不得他快点走,一丁点也没留他,就十分痛快地说了个“好”。
“儿拜辞。”李泰恭恭敬敬地躬身一礼,躬身后退三步,然后利利索索地转过身,迈着小方步走了出去。
李世民都忘了身上的奇痒难耐,就笑眯眯地看着李泰的背影,这孩子行个礼都这么标准,走个路都这么帅,随朕。
随着房门被关好,李世民赶紧撸起裤腿,结好的痂上布满了裂纹,用力一挤,脓水顺着缝隙往外冒,李世民三搓两压的把那层脆弱的痂又给弄掉了。
祸害完一个伤口,再祸害第二个,腿上的祸害完了,祸害背上的,背上的那位置想挤又够不着,但是乱挠的话能够得着,先挠它个稀烂再说。
一顿操作下来,他是解了痒了,三个伤口全都不忍直视了,大袍子往身上一裹,让人去叫高御医,朕又要沐浴了,让他来侍候。
高御医一看这种情况,顿时手麻、脚麻、脑瓜子都麻了,为什么天天跟痂过不去呢?一天最少撕开一遍,这啥时候能长好?
高荣也是不明白了,给他敷好的草药,他全都抠得干干净净;给他清洗好了的伤口,他非得又撕又挠,活活整得成天化脓。
“陛下,”高荣一边往上敷草药,一边叮嘱着:“这回包扎好,可不能再随便打开了。”
“朕知道了,这回绝对不会随便打开了。”李世民每次都信誓旦旦地答应,每次都做不到。
高荣也没有一点办法,皇帝自己的伤口,人家有权力撕,这谁能管得着?
按理说若是平平常常的扎个窟窿,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还不好,关键是敌人的箭头射出来之前也没消消毒。
不过话说回来了,人家没往箭尖上涂点毒,也就算不错了,否则想装作若无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天一早皇太子就过来问安,陪着皇帝一起吃早饭,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开始赶路。
没几天就来到了定州地界,遥望定州的城门,父子俩的心潮都变得起伏不定。
当初皇帝御驾亲征高句丽,太子一路跟随,就是在定州才分开的。
李世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