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听到声音就往门口跑,没想到云海脚底下一绊蒜,突然一下摔进来了,李泰差点一脚踩他脑袋上。
李泰紧急收住脚,蹲下来一边往起拉扯他,一边急吼吼的嚷道:“怎么了?快说!”
“找,找到了。”云海还没有站稳,气息也乱得一塌糊涂,断断续续的说道:“九殿下,和公主,去了掖庭。”
掖庭就是皇宫品级较低的妃嫔和宫女们住的地方,那里对他们有什么吸引力?不管他们去做什么,有了他们的准消息,李泰的心总算是稳当下来了。
李泰见云海站不直,估计他摔得不轻,便说道:“看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云海笑了笑,也没吭声,这会儿嫌跑的快了,刚才人趴地上都没起来,你也不问摔的疼不疼,还催快点报信。
“唉。”李世民长长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抬腿朝外走着,李泰一回头,尴尬的扯出一脸的假笑:“阿爷,回去也没什么事,多坐会儿呗。”
“唉。”李世民使劲叹口气,说道:“岁数大了,见不得血腥。”
“嗯?”李泰懵了,这有血腥什么事?
李世民白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要踢死他们俩吗?我就不在这儿盯着了。”
所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会儿不是着急嘛,就恨不得踢死他们,这会儿不着急了,那能舍得踢吗?
李泰就笑嘻嘻的看着李世民,李世民抬腿就走了,他随后就跟了上去,小的找到了,老的也得哄顺了才行,有得罪人家的冲动,就得有哄好人家的耐性。
“你不看着他们,看着我干什么?”李世民一脸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吧,盯着你亲兄弟去吧。”
“嘿嘿”李泰憨憨的傻笑着,讨好的往老爹身边凑:“我才懒得管他,他爱玩什么玩什么去。”
讨好光用嘴不行,必须得有实际行动,李泰就老老实实的在两仪殿批了一下午零半宿的奏章。
李世民就往榻上一躺,前后左右都是捏肩的、揉腿的、喂零食的、递茶水的,他还笑吟吟的嘟囔:“有个能干的儿子就是好。”
李泰离开两仪殿都快三更天了,这个时间他不可能找李治问话,就问了问云海,他们去掖庭做什么了。
“小孩子能做什么?就是去玩了。”云海一边替李泰脱外套,一边说着:“他们带回来几个孔雀毛的踺子,还有几副孔雀毛的耳环。”
“你就没问问掖庭的人?”李泰觉得不大对劲,虽然想不出他们去掖庭做什么,但是也没法接受,他们就是为了几个踺子和几副耳环,而偷着跑去掖庭。
这么点小事,他们一句话吩咐下去就可以了,有什么必要偷偷摸摸的跑过去?
“问了,确实他们就是弄了这么两样小玩意儿,或许他们就是喜欢自己动手,听说他们祸害了不少孔雀毛。”
“孔雀年年掉毛,别说做踺子,就是盖房子也够用,关键雉奴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人,按理他想去也会跟我说一声的。”
李泰满是疑问的目光盯着云海,云海微微一笑:“小孩子做事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说不定他走出门的时候,都还没这个想法,想到就直接去了。”
云海整理一下床铺,回身劝李泰道:“二郎,你早些安睡吧,明天会很忙的。几个小殿下,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看好他们。”
“嗯,你说的对。”
李泰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对,不过也懒得多想了,一个是太困了,再一个就像阿爷说的,何苦管他们太严?三来就是他相信他们,做不出太出格的事。
第二清晨,李泰起的很晚,睁开眼早已是天光大亮了,他抻个懒腰,一夜饱睡的感觉真好,难怪有人拼着宰相不做,只愿一觉睡到饭熟时。
天天早朝大臣们都得摸黑起床,他这住在皇宫里的,若不是惦记着起来跑个步,倒是可以起的稍晚点,也晚不了太多。
今天不用上朝,他也没有赖床,爬起来收拾一番,推门出去看天气不错,到院子里打了一趟拳,锻炼身体的事不能懈怠。
吃完饭,他刚要吩咐人把李治喊过来,云海就笑呵呵的走进来,躬身一揖:“二郎,礼部侍郎到了。”
“请他进来吧。”李泰正想找礼部的人问问,成亲都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可别在大婚的时候闹出笑话来,那可真的成笑话了。
礼部比他还担心这个事,他闹出什么笑话来,都有人替他圆过去,礼部就倒霉了,整出点差头来,小事罚俸、大事掉脑袋。
很快云海引着一个人走到门口,云海躬身伸手道:“请。”
那人对着云海微微的点了点头,迈步走进了正厅,径直来到李泰面前,躬身一揖:“臣礼部侍郎宋福,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请坐。”李泰笑着一抬手,宋福直起身子,后退两步,慢慢的坐了下来。
“臣受卢尚书差遣,前来向太子殿下汇报迎亲的流程。”
李泰看他很是拘谨,便笑道:“宋侍郎只管说,我听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