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过生日,李承乾特意派纥干承基去送了份礼物,前两天李承乾足疾犯的厉害,让人去魏王府找廉平,听说廉平被李泰带走了,李承乾一怒之下要找纥干承基去刺杀李泰。
因为当时纥干承基没有回来,李承乾想派张师政去,恰好侯君集来访,便把这事给耽误过去了。
第二天脚没那疼了,心也没那么焦躁了,刚刚又收到了李泰的来信,气彻底的消了,李承乾也就没交待纥干承基什么,只是随意的问了问齐王过的怎么样。
纥干承基眉飞色舞的给李承乾讲齐王现在过的那叫一个逍遥,齐王在封地那真的是一手遮天,天都得排老二,齐王才是第一。
尤其提到权万纪的时候,纥干承基笑得都直不起腰,想当初在京城时节,权万纪身为吴王长史,那是何等的威风霸气,就连那些太子太师见了人家,也得让人家三分颜色。
没别的,人家工作有业绩,李恪的表现能甩李承乾十五条街的,权万纪在皇帝面前都是说一不二的,当然他开口之前都得掂量好了,必须得说“不二”的。
现在的权万纪,渺小的不值一提,什么叫孙子?孙子一抬脚,他都得给人家舔脚趾头。卑微到泥土里?泥土他配吗?他得卑微到井里。
“不可能吧?”李承乾都有点不信了,他知道李佑很生性,但也不能勇成这样吧?
“太子殿下,我还能跟你撒谎吗?”纥干承基笑得脸都疼:“你是没看到权万纪现在混的连个家奴都不如,齐王是真不拿他当人啊。”
李承乾跟着干笑几声,没觉得这事有什么趣味,倒是品出些许的苦味。
同是皇子,李泰来软的,能让长史张嘴就夸他;李佑来硬的,能让长史夹着尾巴俯首听命。
只有自己软的无功、硬的无效,成天的被太子太师们欺负,真是窝囊到家了。
以往自己有点不舒服,父皇都很紧张。因为自己生病,曾大赦过天下,几千囚犯放回家;因为自己生病,曾大兴土木,建了许多的寺院给自己添福。
这一次自己脚疼的这么厉害,虽然没有派人刻意的去请他,但是东宫有什么事瞒得住他?何况这次自己真的没收敛,连活人都打死三个,皇帝没有理由不知道。
父皇待自己远不如从前了,舅父待自己也冷了心,看来自己是该为自己着想了,有些东西单单靠等是不行的,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来自己想要的成果。
可是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每天被软禁在东宫,又能做什么?李承乾半躺在贵妃榻上,双目无神的神游天外。
“太子殿下,汉王李元昌、驸马都尉杜荷来访。”
李承乾话都懒得说,他就点了点头,小黄门子急忙出门去请,李元昌和杜荷笑着走进来,双双抱拳施礼:“拜见太子殿下。”
“客气什么?你们坐。”李承乾摆了摆手,他们俩一左一右坐下,纷纷询问李承乾的脚还疼不疼。
“脚是不疼了,心又疼了起来。”李承乾颓然无力的说道:“每日里在这方寸之间画地为牢,甚无生趣。”
“要我说太子殿下就是太过仁善了,大争之世焉有礼让之道?”李元昌微笑道:“太子殿下若愿意向前一步,我等愿意誓死效忠。”
“你什么意思?”李承乾斜眼盯着李元昌,尽管平时也多有暗示,但从来没有过摆到明面上来说,你这是出主意呢还是陷害人呢?
李元昌看了杜荷一眼,两个人都笑了,李元昌说道:“殿下不必多心,这里没有外人,我们私下里早就商量过了,我们都愿意跟着你做大事。”
“做什么大事?以前不曾听你提过,以后也莫再提,我只权当没听见罢了。”李承乾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等吧,再等等就好了。”
“你可真沉得住气。”杜荷一撩袍,翘起了二郎腿,他身子略向前探着,看着李承乾说道:“你岂不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以前京里皇子众多,做什么都多有不便,如今京中已没有其他成年皇子,假若”
杜荷抱拳朝上拱了拱手,阴冷的一笑:“太子不就是唯一人选吗?到时候一锤定音,岂不是好?”
“什么?”李承乾一下坐了起来,他只是在李泰和李恪之间来回的动脑筋,还没想过在李世民身上搞什么小动作。这个想法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胆了点。
“太子殿下,你不会还以为你只要等着,就能胜券在握了吧?”李元昌说道:“满朝中谁看不出来,皇帝现在对魏王殿下有多器重。人家在皇城掌管着京畿地,出去监造佛像也能掌管洛阳城。”
杜荷也紧跟着说道:“一把刀使得顺手了,说不定就不舍得换了,到时候圣上一句话定下尊卑,只怕殿下你追悔莫及。”
“惠褒能干是好事。”李承乾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早已乱成了一片芳草地:“你们说笑要有个分寸,这种疯话以后莫要再说。”
他们走了,李承乾来到冰室,看着称心的画像,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李承乾以为李恪、李泰连李佑都走了,他只要好好表现表现,太子之位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