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张玄素的脑袋在东宫开了个花,这会儿太子太师抱团上门了,能有什么好事?李泰看一眼李世民,爷俩的脸不约而同的阴了三分。
李世民总不能避而不见,只好说了句:“叫他们进来吧。”
孔颖达、杜正伦、陆德明三个人走进来,规规矩矩的朝上一揖:“参见陛下。”
“免礼,坐吧。”李世民猜测他们连坐都不会坐,一定是齐唰唰的递辞呈。
他们三个直起身又朝李泰略一躬身,并没有说话,李泰站起来也无声的回了一礼,然后大家一起坐下了。
不等他们开口,李世民先说道:“今早东宫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朕收回了东宫六率,禁足了太子,东宫所有人正在进行逐一排查,查出结果来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别说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件事是不是太子所为,就算是,张玄素没死,就不能算杀师,顶多是个殴师,这样的处罚也不算轻了,你们还不依不饶吗?
这也就是李世民存心要练小号了,放在从前最多是骂李承乾一顿就没事了。
“这件事确实是令人痛心,好在张朴伤的不重。”孔颖达缓了口气,一脸为难的说道:“我们不是来说这个事的,只是碰巧,唉,陛下也知道我家有老母年过八旬,我想回乡奉母,特来辞君。”
孔颖达亲娘早就死了,他家那年过八旬的老母是他的继母,当然不能说人家继母就不是娘。
“陛下,臣头昏脑胀已有月余,早就想来递辞呈,总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治好病症,如今看来沉疴难愈,臣不能拖着病体耽误太子的学业,因此臣特来请辞。”
杜正伦家里没有八十老母可往外搬,就只能说自己身体不适,头昏脑胀这病瞪眼睛就说有,谁也没招。
李世民直接看向陆德明:“你什么理由?”
李泰差点笑出来,都不问什么事,直接问什么理由。辞君这回事,高低你得整个理由出来,你连点借口都不找,那像话吗?
陆德明朝上一揖:“陛下,臣才疏学浅,辅导太子这段日子已是心尽计穷,如今真是无力再膺重任,特来递辞表,请陛下另选高才,免得误了太子学业。”
“好。”李世民脸沉得跟口大铁锅似的:“既然众爱卿都想好了,朕”
“父皇”李泰拱手一揖:“儿有话说。”
“讲!”
李泰知道李世民并不是真的想把这些太子太师都赶出朝堂,他只是生了气,你们全都要撂挑子,那就撂吧,我大唐离了你们几个还能倒吗?
李泰不能让他被情绪牵着鼻子走,生气的时候下决定容易,气消了不会后悔吗?
李泰冷着脸扫视了他们几个来回,冷声冷气的开口说道。
“诸位不必急着递辞呈,你们想再辅导太子也未有机会了。今早之事尚未调查清楚,诸位就先停职在家等消息吧,此事若与太子无关,诸位自然可以复职,否则,把太子教唆成罪犯,你们全都在责难逃。”
“这”孔颖达脸都白了,这怎么回事?太子杀师,我们还有责任?我们谁能教他杀师?
“我”杜正伦眼睛也直了,这还讲理不?这不就是以权压人吗?
“唉”陆德明双目低垂,不意外,无情最是帝王家,太子倒了,太子一系自然是第一拨被打击对象,太子太师在李泰眼里不就是敌人吗?
李世民眉梢染上一层暖意,他看了李泰一眼,这儿子给力,他转过来对他们三个人说道:“青雀说的有理,你们下去吧,十日之内不得离京,否则按叛逃论处。”
现在逼他们去东宫教育李承乾,那不就是胡闹吗?他们没有诚意教,李承乾没有诚意学,要么他们一个阳奉,一个阴违,矛盾继续加大,要么他们精诚合作,演戏给自己看,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放他们十天假,全都冷静冷静,自己也清静清静。十天时间让这件事淡化、沉淀,到时候只要宣布一句“此事纯属意外,与太子无关”,就算是皆大欢喜了。
“是,臣告退。”三个人齐唰唰的起身,朝上一揖之后,怎么来的又怎么走了。
“不错。”李世民竖起大拇指表扬了李泰一下:“我差点就准奏了。”
这些太子太师以及众皇子的长史们,是三天两头到李世民这递辞呈来,他们不是真的辞职,就是用这种方式来报辛苦,李世民总是耐着性子哄着他们,要么给好话,要么给奖赏。
他们这一套都玩习惯了,那也得看看皇帝是啥心情吧?今天早上那事,李世民差点气死,他们还拿这事当由头来递辞呈,准了得了,反正太子也不需要教育了。
李世民看到辞呈,能想到的就是两个办法,一个是准奏,一了百了,一个就是放低姿态哄,李世民现在没心情哄了,所以就急眼了,直接选择准奏。
李泰则不然,你划的道道儿是道道儿,我划的道道儿不是道道儿吗?凭什么按你划的道道儿走?明明我比你官大,我嘴大还吃不住你嘴小的?那我也太窝囊了。
“嘿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