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府门前,陆清递上一张拜贴,不一会儿房遗爱亲自迎了出来,远远的见陆清抱着个大锦盒,他笑着快走几步,拱手打招呼:“陆校尉,好久不见啊。”
陆清就拱不了手了,他笑着把锦盒往前一递:“我是奉命来送礼的,房公子你代收一下吧。”
“何须客气?”房遗爱随意的一伸手,房家的下人走上来一个,伸手就要接陆清手里的锦盒,陆清一闪身躲开了。
“这可不是谁都能接的。”陆清左手托着锦盒,右手从左袖口抽出一个信封来递给房遗爱:“这是二郎给你的信。”
房遗爱接过信封,好奇的看着锦盒,疑惑地问道:“这是?”
陆清一本正经的答道:“这是二郎用了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花费了足足五个月的俸银,随随便便打造出来的一条舞裙,顺手送给令妹以表谢意。”
“哈哈哈哈……”房遗爱当时笑疯了,李泰平时是多么洒脱不羁的一个人,想不到他竟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明明特意给人家准备的礼物,偏找个借口遮掩一下。
“他怎么不亲自送来?”房遗爱也没拆信,把信往袖子里一塞,他接过锦盒。
“脸皮儿薄。”陆清忍不住的笑:“他其实可想来了,在屋里一个劲转圈圈,最后一咬牙把我派来了。”
房遗爱也是止不住的想笑,他正要邀请陆清进府,忽见一乘官轿走了过来,他说道:“家父回来了。”
陆清正想告辞,这也不好抬腿就走,好歹得跟房玄龄打个招呼。
房玄龄下轿,陆清上前躬身一揖:“陆清拜见梁国公。”
“陆校尉可是稀客啊,老夫没记错的话,你是第一次一个人过来吧?”
陆清规规矩矩的站直了身子,略低着头,说道:“奉殿下之命,前来送谢礼给房小姐。”
“哦?”房玄龄的目光望向那个大锦盒,挺大挺好看,光是这个盒子也值一两银子了,他明知故问道:“这谢从何来?”
“数月前殿下在锦绣坊定了一幅发绣送给陛下,陛下一见心喜,殿下知道发绣是令千金执针,特备份谢礼让我送过来。”
“殿下太客气了,既是”房玄龄刚想说既是在锦绣坊定的,想必你们也给钱了,他看一眼那锦盒,话锋一转,说道:“既是如此,老夫代小女谢谢殿下了。”
房玄龄这口气喘的,差点给陆清喘出心律不齐来,房玄龄是有名的不收礼物,给房家送礼绝对是技术活,那不是谁都能送得出去的。
这件事要是给办砸了,陆清拿什么脸回去见李泰?人家好不容易给未定下名份的未婚妻送个礼物,你居然给捧回来了?
房玄龄也庆幸自己把话头揽回来了,拒绝礼物也得分是啥礼物啊,这可是李泰给闺女送的礼物,你这要是给退回去,你退的是啥?你不把亲事给退黄了吗?
“陆校尉快请进。”房玄龄赶紧热情的招呼陆清进府,陆清拱手一礼,说道:“梁国公容禀,我还要回去向殿下复命,公务在身,身不由己,改日定专致拜访。”
“复命你着什么急来?”房遗爱若不是抱着锦盒,就上手去拽陆清了。
房玄龄瞪了他一眼,对陆清说道:“既是如此,那改日一定要来的啊。”
“一定。”陆清深深一揖,起身又朝房遗爱拱了拱手,后退三步,转身离去。
房遗爱望着陆清的背影,有些尴尬的看向房玄龄:“为何不留他呢?”
“留人还有强留的吗?他不愿意进去就是跟你交情不到位,你硬留他,他也不自在。”房玄龄抬腿迈过门坎,边走边对房遗爱说:“你没事多跟他走动走动,你多交点正经朋友,我也少跟你操点心。”
“我跟他交什么朋友?我不过看在惠褒的面子上,跟他热情几分罢了。”房遗爱还真没把一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放在眼里。
房玄龄看儿子一眼,冷哼一声:“你这一年跟李泰能见上几面?你还是从前的你,李泰还是从前的李泰么?满朝中论智谋广远,谁人及得李药师?你不见陆清住在他家么?”
“这事我知道,李靖跟惠褒借了一车的书,陆清是奉命过去看着那些书的。”
房玄龄站住了脚,定定的盯着房遗爱,房遗爱一脸骄傲的梗着脖子,你看我知道的事比你多吧?咱消息灵通着呢。
房玄龄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看看你还能蠢到什么地步。
书用看着吗?李靖会偷书还是会抢书?他吃书吗?就算书用看着,李泰能派个六品官过去看着?派十个小黄门子够不够?
“陆清刚立个大功,一个人夜战十几个突厥人,杀了结社率,生擒贺逻鹘,所有突厥人无一逃脱。”
房玄龄说完这些,就静静的看着房遗爱,房遗爱跟听故事似的,兴奋的喊了句:“他真厉害。”
房玄龄感觉自己生了个傻子,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动动脑子?陆清要是一开始就这么厉害,他会只是个昭武校尉吗?我听说他只会一点拳脚,根本不会马上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