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兴冲冲的跟老爹探讨经商之道,两只眼睛冒着光的看着李世民,等着他给个建议,没想到李世民只是轻轻的“啊”了一声,然后倒吸一口气,缓缓的呼出来,用鹰一样的眼神盯上了自己。
“你掌管府衙也两年多了,东西两市的商户做生意是要交税的吧?”
做生意当然要交税,这不是废话吗?但凡对方问出绝对的废话,就代表着是明知故问的,明知故问就代表着话里有话。
李泰一听这话,当时就变了脸,上一秒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就变身为护食的野猫,眼睛一瞪,脸一绷,嘴一撅:“你亲口答应的,售卖所得都归我,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哈哈哈……”李世民都被李泰给逗笑了,但是他做小买卖,可以不要他的钱,他生意做这么大的话,到时候日进斗金可不是一句祝福,那将是一个事实,甚至可能会是一句诅咒。
“那些商户经营所得也是归他们自己,他们交不交税?”李世民非常温和也非常讲理的说道:“税后所得归你自己,是这个道理吧?”
李泰一脸的憋屈相,嘟囔道:“姜还是老的辣,是这个道理吧?”
李世民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就笑着安慰他道:“交税不是应该的吗?我个人也没要你的钱,再说税也不高,你不用心疼。”
“打住。”李泰很认真的看着李世民:“到底一年多少税钱,你给我个准数,别到时候你说多少是多少,我可受不了。”
李泰就是要丁是丁、卯是卯的把税额给定下来,免得到时候自己忙了一冬加八夏,结果被亲爹给啃得骨头都不剩。
李泰聪明,李世民也不傻,给你定个准数,这定得下来吗?
定多了好像狮子大开口,欺负你一样。定少了,那不如不要了,皇帝张一回嘴就要点芝麻绿豆大的利益,丢不起人。
“你还没开干呢,定个准数不是为难你吗?这样吧,就按你纯利的七成。”
李泰眨眨眼睛,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个《括地志》刚有点头绪,军械司的路怎么修也还没定下来,凌烟阁快造完了,我得跟阎侍郎研究一下画像的事,这些都忙完了以后,我得去洛阳监造龙门佛像,可能一去数年不得回。”
“所以呢?”李世民饶有兴味的盯着李泰,换了别人就是拿走十成利益也得脑袋削尖了的要干,国策将军的俸禄可是不低,更何况国策府那是五脏俱全的小朝廷,李泰居然嫌三成利润太少,摆出一副要撂挑子的姿态来跟自己谈判。
“所以国策府这个事,还是交给皇兄做吧,我一心多用肯定做得不如他好。”李泰不干了,让你那当太子的儿子来干吧,他本事大。
“他也没时间,李恪走了,他得去府衙。”李世民掏出一封信扔到李泰面前,微笑道:“七成很高吗?就你上次说的那丝绸之路,一来一回两头赚钱,路上也赚钱,一成纯利怕不都是金山一座了。”
李泰拿起信封,撅着嘴抱怨:“江山是父兄的江山,我赚的钱都入国库也没得含怨。关键我刚起步的时候,不是艰难么?招人要花钱,成本要花钱,研发要花钱。我赚钱是为了给阿娘造佛像追福,要不然你免我三年的税,佛像造成了,我纳九成的税都行。”
“就这么定了。”李世民来个痛快的,你不用抱怨了,都按你说的定,行了吧?
李泰一下傻了眼,三年以后国策府的路也走稳了,也该上交国家了,是这个意思吧?九成的税和不让人干,还有多大区别?
看他有苦说不出的样儿,李世民就开心的笑了起来:“免你三年的税,三年以后按七成纳税,没问题了吧?”
“行,这是谁给我写的信啊?”李泰点了一下头,顺手撕开信封,信封上火漆尚在,上面只写着魏王亲启四个字,这字勉强算得上工整,绝不是李恪的笔迹。
“高昌那边过来的,驿丞送到立政殿的。”李世民没有拆开信封,显得尊重李泰的隐私,却又当面把信交给了他,他就不信李泰能不给他看一眼。
他们父子聊天的这会儿,候君集的大军都还没有出城,这个时间节点接到高昌那个方向的来信,这是多么敏感的事情,李泰不缺心眼的话,不管信上写了什么他都会把信交给李世民看的。
“啊?”李泰看着信,不由得惊叹出声:“原来,哎呀,这,阿爷你看吧,候君集大军都出动了,还能叫回来吗?”
李泰把信往前一递,李世民迅速的抢了过去,跟大军两个字能扯上关系,应该不是小事。
李世民快速的扫了一遍,原来这是曹蟒托人代笔给李泰写的一封信。
曹蟒跟着玄奘法师一路西行,吃了许多的辛苦就不用细说了,终于到达了高昌国,高昌国的国王麹文泰十分热情的接待了他们,好吃好喝好招待,曹蟒是乐坏了,一天到晚他除了吃喝就剩下玩乐了。
玄奘法师每天跟高昌王谈经论道,一转眼就是两月有余,玄奘法师提出要西行,高昌王死活不肯放人,曹蟒保护着玄奘法师两次逃出宫门,都被围堵了回来。
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