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规矩森然,携带铁器本身就是大罪,如果再加上闯宫两个字,那极容易被扣上刺王杀驾的大帽子,后果可想而知。
陈文闻声向门口走去,见是几个匠人跪在门外,他清了清嗓子,呵斥侍卫道:“你们嚷什么?惊了圣驾谁能担待得起?”
侍卫低头回道:“是他们拿着铁锤乱闯。”
陈文扫了一眼,这几个匠人身边放着几样工具,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谁领你们进来的?怎么胡行乱走?”
“我们是泥瓦匠,前几天在东宫盖过房子,这又喊我们进宫来修,领我们进来的人上茅房了,我们就在门外候着,没往院里闯。”
他们回话,头也不敢抬,不知道这时陈文的身后又多了两个人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的意外。
东宫要盖房子,那可不是小事,虽然盖个房子对李承乾来说不算个事,但是得分在什么地方盖。
在宫外找个地方,别说盖个房子,起个鹿台也没人管你。但是在皇宫里别说盖个房子,你就搭个狗窝也得上报。
“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一个小黄门子着急忙慌的朝这边跑,跑到近前才发现这几个泥瓦匠跪在门外,门里站着那么多的人,他一下愣在了当场。
陈文脸一沉,阴冷的问道:“是你带他们过来的?”
“我”小黄门子吧叽一下就跪倒在地上,边磕头边回道:“我就上个厕所,我出来就找不着人了,不是我让他们过来的。”
泥瓦匠看着小黄门子,嚷道:“不是你手一比划,让我们在门外等着的吗?”
“我让你们在厕所门外等着,没让你们来殿门外等着啊。”
小黄门子急得都快哭了,陈文转过身,低头向李世民解释道:“是我让他找几个人过来修修屋顶,怕漏了雨再修就晚了,他们这是走错路了。”
“嗯”李世民面沉似水,走错路的事不算事,但是给东宫盖房子,这话能乱说吗?“朕问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给东宫盖过房子?”
“就是上个月初五。”
“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实话什么事都没有,撒谎按欺君罪论处。”李世民双眼微眯,射出两道令人胆寒的光芒,显然他已经动了火。
那几个匠人吓得哆哆嗦嗦,说话倒还利索:“不敢撒谎,是真的,我们一晚上就盖好了,太子爷还让人在院子里唱歌跳舞来着。”
东宫一夜歌舞未休的事,李世民是知道的,宫里所有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这几个泥瓦匠没有理由知道,看来他们说的是真事了。
“在哪儿盖的房子,带朕去看。”
一行人来到东宫,也没让人向太子通报,直接就走了进去。一进东宫的大门,这几个泥瓦匠就能找到地方了,他们很积极的在前面带路。
拐弯抹角的来到一个偏僻的庭院,东宫地方太多,人太少,很多地方都闲置着,这个庭院更是从来没有过任何用途。
陈旧的大门紧闭,即使现在就站在门前,也看不到院内的情况,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根本不会怀疑院内新盖了房子。
两个小黄门子上前推门,“嘎吱”一声大门向两侧打开,一道光随着门缝的变大而增宽。
“啊?”陈文惊呼了半声,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瞪得差点滚出眼眶。
李世民的脸“唰!”的一下变得血色全无,瞬间感觉全身的血液逆行,十个指尖冰冷生疼。
长孙无忌也刹那间血涌上头,他嘴唇都颤成了花,眼前直发黑,大脑空白一片。
皇家丑事,谁知道谁死,这几乎是一个心照不宣的铁律,两个小黄门子身体软软的瘫了下来,倒霉催的,看来今天小命难活了。
只有那几个泥瓦匠不知道害怕,还有人挺兴奋的来了一句:“啥时候加了个影壁墙啊?这也太窄了。”
那是影壁墙吗?那是碑!一块高五丈、宽九尺、厚三尺的石碑,石碑用的是整块的黑色花岗岩雕刻打磨而成的。
墓碑的正中间是“称心”两个大字,左右两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小字一个字也有拳头大小了,站在门外是绝对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
上面写着多达十几种的官职,长孙无忌看到最刺眼的三个字是“大司空”,长孙无忌嘴唇都哆嗦麻了,才整出两个字:“孽障!”
李世民紧紧的咬着后槽牙,腮帮子都鼓了起来,他闷不吭声的迈步走了进去,长孙无忌只好随即跟上。
绕过大石碑,可以看到院子里非常的宽阔,很多好玩的东西,像秋千、滑梯、跷跷板一应俱全。
李世民看着这些眼熟的东西,心里忽然想起了李泰,“青雀是为了弟弟妹妹们研究出的这些,李承乾居然拿来供他们享乐!”不想还好,越想越气,他忍着心口疼,继续往前走。
院子里好多的房间,李世民抬眼一扫,竟然全都是新刷新建的,看来除了院门是用来掩人耳目的,院子里的一切都是新的。
正不知该先看哪间屋子,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