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大会,还剩下最后三天。李承乾站立在金銮殿上,有点魂不守舍的听着众大臣乱哄哄的说来说去。
自从被长孙无忌暴骂了一通之后,他就把称心、秦英、韦灵符都带回了东宫,让他们假扮成小黄门子,留在自己的卧房里。
他出宫去道观也带上他们,来来去去都是同去同回。堂堂太子莫说在身边藏三个人,就是藏三百个人也很难被发现。
本来每天日子都过得很顺心,可是不知怎么回事,这次回到皇宫之后,称心就染上了病,症状和李泰一样一样的,又咳嗽又是喘。
前几天症状不凶,还能捱得住,这几天咳嗽得厉害了,没有办法陪他一起出宫去道观了。
李承乾人站在金銮殿上,心早飞到了称心身边。他哪有心思去道观,他拼命的搜肠刮肚的在想,有什么理由可以不去道观。
李世民忽然点了一堆的人名,其中便有李靖一个,可是喊了两嗓子都没见到人。没来上朝也是平常事,李世民也没有往心里去。
“陛下”李大亮从人群中闪了出来:“李靖称病在家,闭门谢客已十日有余。”
“哦?”李世民惊讶之余,心底又涌起一阵的凉意,这大唐是怎么了?一个接一个的病倒。
先是爱女接下来是爱子然后是爱将,李世民问道:“卫国公染的是什么病?都有些什么症候?”
症候么就是个不愿意见人的症候,皇帝问到头上了,李大亮便实话实说道:“臣不知卫国公身患何病,臣数次前去探望,卫国公闭门不见,门子说卫国公病了不便见人。”
“臣启陛下”魏征闪出朝班,朝上一揖。
“卫国公闭门谢客之事,臣略知一二。皇上流放高甑生一事,他深觉不妥,便具表陈情想请陛下收回成命,表章尚未呈上,意外得知陛下实是因高甑生诬告他勾结番邦、蓄意谋反才将其流放。一时心灰方才阖门自守,杜绝宾客,虽亲戚不得妄进。”
“原来是这样。”李世民点了点头,好在这个不是身体问题,这是情绪问题,让他独自消化一段时间吧,抽空去安慰安慰他也就是了。
“他不在就不在,我们继续议事。”李世民向下扫了一眼,满朝文武个个气宇轩昂,令人见之心喜:“朕欲封荆州都督、荆王李元景等二十一王为世袭刺史,另外对我大唐有大功之臣长孙无忌等十四人为世袭刺史,众卿以为如何?”
李世民一句话问出来,金殿之上竟然鸦雀无声,这个事不小,谁都得思考一会儿。
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是太子左庶子于志宁,他朝上一揖,朗声奏道:“陛下,臣以为亲王可封刺史,功臣亦可封刺史,然世袭却甚为不妥,这样做会使后患无穷,不是长久之计。”
长孙无忌也在思量,世袭刺史说起来恩泽后代,但是自己就必须要到封地上去生活了,离开了京城,就是离开了权力中心。
所谓的世代相袭是当今圣上的想法,他年换个人坐朝廷,如果自己的后代不得圣心,那何来圣宠?世袭是一句话,取消世袭也是一句话。
俗话说赊三不敌现二,做人目光要放远些,朝廷中的事时时处处字字句句都要经心,有些时候看上去是诱人的甜头,吞下去就是无边的苦果。
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眼下的日子过的很好,那没有变化岂不就是最好的变化?既然变数不好把握,那就坚定定数不要变。
长孙无忌走出来,朝上一揖:“陛下,臣情愿辞官养老,不愿远赴赵州。”
“却是为何?莫非你不喜欢赵州地?那你喜欢哪里,尽管告诉朕。”李世民想把这些功高的老臣都打发到封地上去,又不想亏待了他们,于是才想出了世袭刺史这么个法子。
让他们官高爵显,又让他们后代可以继承爵位,岂不是万全之策?他们都在京城里,个个都位高权重,李世民担心他们拉帮结派,更担心他们在皇子的身后乱站队。
“臣等披荆斩棘的侍奉陛下,如今四海一统,陛下却让我们世代治理外地州郡,这跟流放有何不同?”
长孙无忌跟李世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布衣之交,后又结为姻亲,现在更是儿女亲家,他在李世民心里的地位是与众不同的。
别人有话也不敢直说,他却是不在乎。
“岂有此理!”李世民气得直拍桌子,吓得李承乾直低头。他不动还没人注意他,他一低头,金冠闪动,李世民便一指李承乾:“高明,你说,我是流放你舅舅吗?”
李承乾恭恭敬敬的朝上一揖,他哪敢像长孙无忌那么肆无忌惮的说话?他说道:“此乃父皇一片爱护之情,是天高地厚的恩典,怎能说是流放?”
长孙无忌差点抬脚踹他,看来是骂他骂的轻了,他也指着李承乾说道:“你不听我的话也罢了,你连你老师的话也不听吗?”
又是于志宁,李承乾心里暗恨,长孙无忌告诉过他,想揭穿他和称心的人就是于志宁。
“不敢不听,只是世袭刺史确实是皇家恩典,也只有功高之臣才有资格,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