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的事,我敢不办吗?”李泰边整理着折子,边跟李治聊天:“罗子黛太贵了,舍不得给你祸害,我让他们用铜黛做铅笔呢,纸张也不是很适合画素描,我让他们改进呢。”
李泰答应教李治画画,前提是李治每天得跟他吃一样的食物,平时的零食也得他说了算。
李治不动脑子的应了下来,跟二哥吃一样的算什么事?二哥能吃的,自己也能吃。只要能学画画,挨饿都认了。
可是快十天了,李治吃素吃的脸都要绿了,李泰绝口不提教画画的事。
“那我得等到什么时候?”李治着急了,眼看着二哥画的画,心上的草长的都有树高。
“明天,明天开始每逢三、六、九日,给你上美术课。”李泰把折子放好,微笑着说道:“不是放告日我就有时间。”
李治本想要求二哥晚上教自己画画的,一看到桌子上那一大堆折子,他不悦的撅起了嘴:“明明都是他的活,偏让你干。”
“怎么说话呢?”李泰板起脸,训斥他道:“他是谁?他不是咱亲哥?”
“是你亲哥。”李治使劲一推桌子,站起来走了。
“你给我回来。”李泰喊了一嗓子,不过没起任何作用,李治失聪了,脚步一点没迟顿,推门就走了出去。
李泰叹口气,这小子还长脾气了,简单的翻了翻他的功课,做的还挺认真。李泰吩咐小黄门子把奏折送到甘露殿,他也抬腿走了出来。
转个弯看到云海、李治在院门口和一个人在说话,李泰快走几步,赶到近前刚好听到李治问:“你叫什么名字?”
“佑川府折冲都尉,纥干承基。”
一听到纥干承基这四个字,李泰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纥干承基是李承乾的卫士,也是他养的刺客。易阳知道纥干承基刺杀过李泰,结局是险些得手。
按历史走向,他是刺杀失败了,但是谁来保证一切都能按历史走向走?
“好大的官威!”李治小人不大,威风摆的十足,他沉声怒喝:“谁给你的胆子擅闯立政殿?”
“扑通”一声,纥干承基赶紧跪下:“殿下明鉴,我奉命来送山鸡,不曾闯殿啊。”
“不曾闯殿?”李治小手指着纥干承基的膝盖:“有没有贴到台阶?报事要踏上台阶吗?”
“这”纥干承基当然知道报事要在台阶之下三步开外。
他现在是跪着,虽然膝盖几乎贴上了台阶,一条小腿的距离肯定不足三步,但是又能差多少?
就走近了这么一点,值得这么大惊小怪的吗?不管怎么说,他惹不起晋王殿下,只好低头认罪:“是我一时疏忽,请殿下息怒。”
“都是你们这些下人不懂规矩,坏了我皇兄的名声。这次我就饶了你,再撞到我手里,定砍了你的狗头。”
“是是,谢殿下。”纥干承基给李治磕了个头,缓缓的站了起来,李治小手一摆,他深鞠一躬,急忙退下了。
纥干承基没有犯错,他只是倒霉。
李治正因为提到了李承乾才生的气,一出门就碰上了东宫的人,他就故意找茬,把气往纥干承基身上撒。
李泰走到近前的时候,纥干承基已经走了,云海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摆着一只硕大的山鸡。
李承乾出去玩了一天,打了些野味回来,送给他们一只山鸡,东西不多却也是一份心意。
“生我气了?”李泰抬手摸摸李治的头,李治躲了一下,没躲开也没再躲,他闷闷的摇了摇头。
李泰看一眼山鸡,羽毛很鲜艳,挺漂亮的,他笑道:“山鸡不错,把毛拨了做个毽子,然后送御膳房去。”
“是。”云海答应一声,端着托盘走了。
李泰拉着李治慢慢的走向甘露殿,天边没有火烧云,也没有好看的晚霞,但是湛蓝的天,丝丝缕缕洁白的云也挺好看。
“天真好。”李泰望着天边感慨:“像极了人生,偶尔有那么几个发亮的高光时刻,多数还是平淡无奇的寻常日子。”
李治只是闷不吭声,低着头往前走。任凭李泰怎么感慨,他都不抬头看一眼。
李泰停住了脚,静静的注视着他:“怎么了?一句话就值得你这么闷闷不乐的?”
“他杀鸡了。”李治对“鸡”这种动物,那是情有独衷,鸡肉可以吃,但是杀鸡这回事不能当他的面提。
李治缓缓的抬起头,撅着鲶鱼嘴,看着李泰:“多漂亮的鸡都得被杀,多乖都没用,对不对?”
对还是不对?李泰给不出答案,只觉得心底一阵阴寒。李泰躲开他的眼神,望向远方。
李泰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慢慢的蹲下来,两只手捧着李治的小脸,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你放心,我排在你前面,我在一天就保你一天。”
李治想哭,可是眼里没有泪,眼里没有泪却有了坚毅,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二哥,我和你一起,谁敢动你,我就跟他玩命。”
“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