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戴紫金冠,身穿蟒龙袍,从上到下通身的皇太子气派。面似冠玉白,唇似涂朱红,从里到外散发出儒雅儿风采。
平常李世民最爱不过的,就是李承乾的这一身太子气象与儒雅风姿,怎么看怎么顺眼。
今日里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不配这一身蟒龙袍,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都对不起这么多年他读过的书。
他怎么就一点都不能体贴老父亲的心情?为他操碎了心,他一点情不领,这也就罢了,他还跳出来给卢武求上了情。
卢武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也是执行者,只杀他一个人,绝对是法外开恩了。
李世民考虑到如果诛他九族的话,会引起满朝文武的疑心,所有人就都明白这件事的主谋其实是太子了。
李世民被他这一句话给气得心都直抖,要不是紧紧的咬着牙,恐怕面皮都得抖出颤影来。
悄悄瞟一眼,见皇帝气得青筋都暴了起来,李泰赶紧垂下眼帘,就假装没看着,老老实实的眯着,一点气息也不出,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李承乾没等来回音,你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倒是出个动静啊,父皇怎么还哑巴了呢?
他转头看向李泰,见李泰头死死的低下,生怕谁看到他的脸一样。李承乾知道今天的结局都是李泰决定的,他说什么父皇就信什么。
自己用尽千般心血,总不如李泰一句话管用,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李承乾又是嫉恨又是恐慌,才屡屡下手去陷害李泰,结果每一次都是自己咽下苦果,他却安然无恙。
“贤弟?”李承乾干脆直接喊上李泰了,你低头装看不见我,那我喊你。
“嗯?”李泰能装瞎,不能装聋啊,他微微抬头看向李承乾,李承乾朝上甩了个眼神,意思是你帮我说句话啊。
“哦。”李泰傻傻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步迈出朝班,朝上一揖到底。
“父皇,儿臣有一言奉上,刘明一案儿臣未曾参与审理,对案情并不知晓,但儿臣却知法理不外乎人情,皇兄既为卢武求一活命,父皇多少该通融一二,免其死罪,容其改过立功,岂不是好?”
改过,那也就是给条活路而已,立功就没那么简单了,立功是随便就能立的吗?想让他立功就得先给他机会,也就是说不只放他活命,还得让他再回东宫做事。
这是什么意思?太子一句话,卢武就啥事都没有了,那皇帝一句话,就约等于是放屁了呗?
李世民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李泰,而是微眯着双眼冷冷的看着李承乾:“好好做你的太子,这金銮殿上有你说了算的一天。”
李世民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你要是不好好做你的太子,别说保别人,连自己也保不住。
他话虽然是没说出口,但是意思大家都听明白了。
“噗通!”一声,跪倒两个皇子。
李泰俯身叩头,再不说一个字,静静的伏地不起。李承乾也一个头磕到地上,不过他不能保持安静。
他直起身来,拱手一揖:“父皇容禀,卢武虽然做错了事,但他的心不坏。他就是听说刘明诬告魏王,一时气愤替魏王不平才做了糊涂事。”
天底下还有这么糊涂的人,替魏王不平,就在魏王的衙门口杀害刚刚跟魏王闹了点冲突的朝廷命官。
李世民眉心皱成了个死疙瘩,到底是卢武脑子不好使,还是李承乾脑子不好使?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承乾从这件事的漩涡里摘了出去,他一句话就把自己又推进了坑里。
他这就是明明白白的在说,这件事的主谋就是卢武,卢武如果是主谋的话,那你还撇得清吗?
“不必多说,君无戏言,把这些人推出午门,即刻问斩。”李世民都慌了,动作真得快点,别给他机会说话了,再说就圆不回来了。
“父皇不可!”李承乾急得向前跪爬两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头看一眼李泰,李泰又手扶地,额头压在手背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神。
“你们都起来吧。”李世民忽然就换上了一副笑容:“朕得了一件宝贝,让你们鉴赏鉴赏。”
李世民有一大爱好,就是喜欢炫耀自己的子女,哪怕他们就只是写了篇好文章,他也得拿到金銮殿上大夸一番。
他的子女说两句漂亮话,他都得挂在嘴上跟别人重复好几遍。他看到那只五彩斑斓的画鸡图,兴奋得都没睡着觉,这要不拿出来炫耀一番,岂不是等同于锦衣夜行?
宝贝这两个字本身就能让人的眼睛放光,所有人都满怀期待与好奇,抻长了脖子向前望。
李泰也是两眼迷茫的朝上望去,李世民笑呵呵的站了起来,他摆摆手对百官说道:“都近前来,近前来。”
李承乾和李泰自然是排在最前面的,其余的人都围成了一个半圆,几十人簇拥在丹墀之下,这种情景在别的朝代或许见不着,在贞观年间这真的是常事。
众人都围好了,李世民站在高台之上,他身边的太监缓缓的打开一个画轴,一只昂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