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见李恪提起笔,还以为他要给自己的诗写个评语呢,他好奇的望向那边。李治更是急得直接跑了过去,李恪刚写完,他就一把抢了下来,乐哈哈的拿回来给李泰看。
“调皮。”李泰笑着白了他一眼,然后接过纸张,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原来他和了自己一首小诗。
李恪的才情没的说,李恪的书法那也是当世一流的年轻书法家,李泰指着李恪的诗,对李治说道:“看看这诗,再看看这字,三皇兄就是你的榜样。”
李泰看过了,不能不吭声,他又不想像别人那样一味的吹捧,他便教训李治一句,告诉他要以三皇兄为榜样,这不着痕迹的夸赞自然又舒适。
李恪轻轻的笑了:“四弟又胡说,四弟诗情盖世,书法无双,人又住在宫里,教导九弟方便着呢,何故打趣我?”
刚刚一首小诗极其暖心,李泰的感动劲还没过呢,他这就原形毕露了,一句话又把自己拉进了李承乾的视线里。
李世民特许李泰不之官,还准他随时出入皇宫,拥有这等特权的皇子从古到今也不曾有过。李泰的这份专宠就是李承乾心头的刺,李恪偏偏就往刺上扒拉。
他不只提醒李承乾,李泰就在皇宫里住,还提醒李承乾,李泰要文才有文才,要君宠有君宠。
李承乾装听不见,不搭他的话茬,连眼神都不乱飘一下,心情稍受影响,表情一点没变。
李泰装听不懂,只是浅浅的笑着,谦恭有礼的回道:“小弟哪里敢打趣三皇兄?三皇兄诗美字美,属实令人神往。”
“二哥,我内急。”李治吃饱喝足了,嫌坐在这宴会上太闷,找个借口想跑出去透透气。
李泰也不能不让他去厕所,只得嘱咐他一声:“不许乱跑。”又叮咛陆清一句:“跟住他,寸步不许离开。”
“知道。”李治笑呵呵的转身就走,陆清也应了一声“是”,然后急忙跟上。
李治出了待客厅,顿有一种海阔天空之感,五皇子的王府自是气派辉煌,李治倒不觉得这些工匠气十足的建筑有什么好看的。
他是难得自由自在一会儿,在宫里有做不完的功课,不做功课便被两个皇妹给缠得什么都别想做。
他要求还真不高,能随便的走走就知足了。
陆清也不怎么担心他能出什么问题,毕竟这里是王府,至少安全是有保障的。不过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就紧紧的跟在李治的身后。
陆清不管他去哪里,只要他不甩开自己就行了。李治也没想甩开他,真要没个人跟着,他还有点害怕,自从在东宫汝南公主被误伤那次之后,李治就不敢落单了。
人人都以为帝王家代表着皇权富贵,代表着吃不完的美味,穿不尽的绫罗,李治却只觉得帝王家代表着危机四伏,代表着朝不保夕,没点心眼就别想活到自然死。
闲庭信步了一会儿,他还真的有点内急了,随便找个人带路他就奔偏殿去了。
王府里的厕所与平民家自是不同,偏殿里都是套间,这种专门供客人使用的厕所,外间有床有茶几,茶几上有吃的有喝的,可以供人休息,里间有好多个厕所都是单独隔离出来的。
来到外间,李治把外衣脱下来交给陆清,陆清向里面望了一眼:“我进去服侍你吧。”
“不用,你进去做什么?你坐那儿等我就行。”李治也不是第一次来,对这里还算熟悉,他自己就跑了进去。
陆清抱着李治的外套,就坐在了茶几边上。他刚坐下,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抬眼一看竟是个熟人,不是别人,就是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刘寺丞。
刘寺丞显然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能遇到陆清,虽然刚才他跟陆清一句话也没说过,但是他看到陆清就围在李泰的身边,知道他是李泰的贴身侍卫。
这种地方也不好攀谈,刘寺丞就尴尬的冲陆清哈着腰点了点头,然后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陆清以为这地方不会有什么人来呢,没想到这地方来的人还挺多的,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都进去四五个了。
陆清正无聊的抻长了脖子向里面望着,一个人从里面跑了出来,跑到茶几跟前,他翻手拿起一个茶盏,提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然后“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茶水喝了个精光。
放下茶盏,那人抬手抹了抹嘴,还冲着陆清傻笑了一下,随便的整理整理衣服便跑了出去。
陆清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他也没和那人说话,就只是看着他从里面走出来,喝了口茶又出去了。
这时李治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陆清急忙迎上去,拿起外套要给李治穿上,李治轻轻的笑了:“你真是不会侍候人,先给我打盆水来,我总得洗洗手吧?”
“哦”陆清的确是侍候人的时候太少了,李泰也没给他立过什么规矩,他连宫规都有些什么也不知道。
听李治说要洗手,他四下里张望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打水,李治都被他那个傻呆呆的样子给逗笑了,于是提醒他道:“还用你亲自去打水吗?用不用现挖口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