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巷尾在当地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每个在县城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在别人的谈话中听说过这个地名。
县城有一条把整个城镇分成两半的公路,就是修到这里戛然而止,原本这里是要挖穿山体修一条约三公里的隧道,先绕过河边那以前肥沃现在有些荒芜迹象的耕地,然后在隧道墙雕刻上侗族文化的古老传说,形成一个新的文化景观。
第一个承接这个工程的人乐坏了,这么大的工程如果能够顺利完成可就发财了,毕竟这里面的油水太多了
只是如果这种事往往代表着一种不可能的设想。
因为施工场地的各种施工标准不够严格,安全教育没有宣导和监督到位。一个工人在打电话的时候过于激动,不知不觉走到了施工范围里进了铲车的视野盲区。直接被铲车给埋了起来,可悲的是居然没人发现这事。开始大家都以为他请假了,几天后意识到不对劲才报警。最后去调查监控才找到破烂的尸体。工程因此被迫停下,因为老板并不是什么大公司,没有什么大背景,人没了,不但赔了不少钱,自己的人还被全部撤下来了。
接着第二个工程队来了,这次来的人更厉害,听说和市里的人有关系,带来的人员设备也更专业。但是天灾人祸这东西,会因为你更专业而消失吗?它并不会,老天爷要收人,从来不管你是谁。
这次更严重,隧道塌方埋了一小组人在里面,也算这老板是真有本事,放出来的消息只知道塌方死人了,具体多少人、都有谁直到工程队撤走都不清楚,全都捂得严严实实。生动演绎了这市关系是多么的硬且粗。
坊间流传这是触怒了山神所以受到惩罚了,作为新社会接班人当然不会信这个,但是自打以后这里就荒废下来了,一切都不了了之,成了三不管地带,乃鸡鸣狗盗之徒的乐园。人性中所有令人不齿的阴暗在这里你都能看得到。肖旺国的老乡,那几个精神老汉偶尔也会来这里找他们的老相好,尝一尝她们的新手艺。这些老一辈的手艺人,她们对工作的态度可比城里那些空有皮囊的小姑娘们认真负责得多。
让我们言归正传,我们心急如焚的肖旺国先生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他奔三的人了这才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这是一个让人觉得可笑而又心酸的故事,所以他的爱来得如此纯粹而激烈,单纯得如此奋不顾身,哦!玉皇大帝原谅他吧!但愿他这辈子多谈几个女人,也许就会变成那些冷漠多情的渣男也说不定,因为生活总会让人面目全非。
此刻,郭晓霞暂时是他的全部。
他无心工作,早早就来到了目的地踩点,把周围走了无数遍,本就不太灵光且许久不用的脑浆高速运转着,努力把能记下来的一切刻进脑细胞里。
熬到点,心乱如麻的肖旺国踹着背包出了门,即便周围的夜色充满了诱惑他也无心欣赏。他只想早点见到郭晓霞,看看她有没有事。
过了几个世纪,一个吊儿郎当的小伙子来到肖旺国面前,他斜着脑袋观察了一下肖旺国的这身装备,呵呵笑了两声,向他招了招手,连检查一下肖旺国有没有带武器的兴趣都没有。
肖旺国很想见到郭晓霞又害怕见到郭晓霞,这种想见不敢见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烈,残酷的折磨着他的身心。
“到了。”
恍惚间的肖旺国听见一声呼唤,心跳猛然窒息般漏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地面,迈着千斤重的步伐缓缓跟了进去。
“钱呢?”
带头大哥那熟悉而犯贱的笑容出现在肖旺国面前。
肖旺国默默拉开挎包,掏出一叠报纸送了过去。带头大哥打开看了看,示意一边的小弟去带人。
见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郭晓霞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肖旺国松了一口气,放松下下来了,脑袋都感觉晕乎乎的,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哥们,这点钱不够兄弟们玩啊!我看这样,你再去拿一万过来,这人我先留着。”
肖旺国一听傻了,他扭过头,睁大眼睛看着带头大哥,看到的是一张无所谓的脸。
“我哪来那么多钱?”
肖旺国悲愤地叫道。
“关我屁事。”
“我一个月千多块钱的收入,这已经是我的全部积蓄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行去卖屁股吧!我听说干工地的人身体都特别好,富婆特别喜欢,不行我帮你介绍,又快活又有钱赚,试一试呗!”
肖旺国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带头大哥指了指郭晓霞,耸了耸肩。
“给你一个小时,我和兄弟们的夜生活要到了,太晚了得加钱哦,对了,现在只剩下五十八分钟了。”
带头大哥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地摊劳力士,示意肖旺国抓紧时间。
千头万绪一下子涌入肖旺国的脑子里,把他整个人搅得天翻地覆,他连忙甩甩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让他们俩个安全回去,剩下的再想办法。
“旺国。”
一直沉默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