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彪形大汉,从左右两边杀气腾腾地围拢过来。
他们步步逼近,手里的武器也看得更清楚了。长长短短的铁棍和粗细不一的尖刀,在月光下发出寒光。
周逾攥紧了手机。暗淡的屏幕还剩最后一格电。报警也好,防身也好,就靠它了。
奔走了一晚上寻找柳小妙,又接连收拾了两拨混混。他的精力也消耗去了一半。
大块头们摩拳擦掌。背后还有一大堆同伙虎视眈眈。硬打,三头六臂也不够用。
“两公里以内有派出所,”周逾淡定地指向前方,“真要聚众闹事,警车分分钟就到!”
光头皮笑肉不笑。粗而肥的手掌盘着两只核桃,咯咯吱吱地响。
“哼,别以为大爷吓唬你!谁敢坏我生意,就算不弄死他,也要剁根手指长记性!”
“我就是个过路的。不知道你们做的什么生意,也根本没兴趣。”
“把面具取了,”光头忽地盯住他的脸,“老子要瞧瞧,是不是道上混的熟面孔。”
“不取!”
周逾冷冷地说完,并不看任何人。双手放在腿侧,站直。身形如松树一般挺拔。
区区一个年轻小伙子,居然敢当众顶撞有黑道背景的夜店老板?!
光头碰了壁,恼火地丢眼色给前后左右的手下:
“谁摘了他的面具,奖一千块!”
“一千块,好多钱哇!先动手先得!”红毛也鹦鹉学舌,摇着刀子,踩着高跟鞋夸张地跳了跳。
八道黑影,渐渐围成一个粗糙的圆圈。圆圈渐渐收拢。
周逾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鞋底刚踏住地面,离得最近的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冲到跟前。
那人眼珠一瞪,龇牙咧嘴地缩回了手。额上青筋根根鼓起,嘴里念经似的喊:
“断、断了--”
“矫情!”另一个紧跟而上,一边嘲讽嗷嗷惨叫的同伴,一边挥动棍棒朝周逾打来。
眼看棒子要落到肩膀,他的身子敏捷往后一仰,轻轻松松躲过。
对方打了个空,用劲太大,整个人被惯性推着往前扑。
周逾悄然抬手,快速挥过。
“呯!”不偏不倚,脑门正中一击。硬邦邦的,坚硬无比。瞬间被敲得眼冒金星,瘫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余下的一堆人看的目瞪口呆。只见过古装剧里的侠客用折扇打人。小小一把扇子,两三下就把一群对手打得落花流水。
今晚头一回“欣赏”到都市里的高手如何用手机做武器打架--
只须眨眼工夫,不但敲断手指,还能直接一掌拍得起不来。敢公然叫板的人,果然藏有几分真本事。
“各位,别把自己看贱了。”周逾握着滚烫的手机,站在凉风里冷笑,“断根手指,得个脑震荡,一千块可远远不够医药费。”
夜店老板不敢大意,捋了捋脖子挂的大金链,粗声粗气地喊:“一起上,抓住他!砸断手脚,打个半死再说!”
周逾只打算杀鸡儆猴,不想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马蜂们”挥动刀子和棍棒,叫嚣着,一派群魔乱舞的既视感。
看这架势,要拼个昏天黑地了。
他不禁替自己捏了把冷汗。咬紧牙关,直接和迎面扑来的混混开打。
情急之下,根本顾不上斟酌具体出拳或踢腿动作。搏击和跆拳道轮流上,毫无章法。哪一招方便,就用哪一招。
学得一些过硬的防身本领,岁月静好,几乎无用武之地。上次大打出手,还是五年前在医院停车场暴揍宁桃的渣男前夫。
当时周逾手下留情,没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
眼下,混混们杀红了眼。他不得不拼尽全力来进攻和自卫。
好不容易打翻一个,或踢倒一个,马上又有更凶猛的同伙冲上前。
“唰!”一刀划破了袖子,右边胳膊传来皮肉刺疼感。背上腰上也遭了闷闷的几棍子。
周逾的白衬衫渗出了鲜血,红得触目惊心。
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清晰地吼叫:
“他们真的会弄死你,不能再克制退让了!”
躯体的疼痛钻心,刺激原本理智的大脑。精英家庭灌输的一切体面和隐忍,统统在愤怒中归零。
“我必须狠狠还手,得活着回去见小妙和家人,还有小洛洛和桃桃姐......”
又一个不识相的,挥刀刺向他的脸。闪身一躲,刺偏了,刀尖戳在面具上的眉心位置:“当!”
他被彻底激怒,使出全身力气,当场把偷袭的踢出去两米多远。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两根铁棍,左右开弓,朝着涌来的人群一阵猛打。
一个鼻青眼肿的混混跑到红毛面前怂恿:“红姐,你上!”
红毛一看两截舞得生风的铁棍,手抖得连刀子也拿不住了:
“天哪!太能打了!该不会是特种兵转业吧?!”
红毛狠狠咽下一口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