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犹豫了一下,谢承泽这才伸手。
指腹小心地勾开活结,他抬头紧张地看了眼谢守均,确认没有弄醒他,整个人像是只小泥鳅往被窝里一钻,一下又一下,很快便蛄蛹到了被窝中央。
见谢守均依旧没有反应,谢承泽很是谨慎的匍伏了一会儿,以防持续的动作引起梦中男人的惊醒。
只是,被窝被谢守均健硕的身躯烘得热乎乎的,很快,谢承泽便热得鼻尖都沁出了湿意,漆黑逼仄的空间里,各种感官也被放大,就连发丝划过脖颈留下的痒意,都被扩散了数倍,让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
应该可以了吧。
谢承泽坚持不住了,他小心而飞快的动手,将手里的亵裤微微卸下一部分。
照着记忆里的方向,谢承泽朝着那里摸去,很快便摸到了一片大概有小拳头大小的凹陷下去的肌肤,那里相较于正常的皮肤显得极为得柔软,好似一根针便能戳破一般,触感十分的奇异,按照谢承泽容量不多的医学知识,那应该是属于某种贯穿伤后留下的愈合疤痕。
那疤痕的颜色远远浅于正常的肌肤,甚至接近亮白色,所以才能轻易地让人留下印象,谢承泽摩挲着那处柔软的皮肤,另一只手不禁朝着里衣内探去。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谢守均刚刚在屏风后之所以让他等等,还把浴巾专门挂在身上,就是为了遮挡这些并不美观甚是可以说是丑陋的痕迹。
指腹摸上男人腹腔的时候,谢承泽便感觉到掌心之下,粗糙与平滑的肌肤互相交错,密密麻麻,像是被凿刀刻在石头书上的功绩,每多摸到一处,他跌宕的心情便愈发难以平复。
黑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他很难想象,谢守均的身上有多少这样的伤口。
十四岁,还是少年之身便被送上战场,整整十年,离亲离家,目光触及尽是鲜血与杀伐,而宫里又有谁能看得到他经历过多少生死?
如果那个孩子看到的话,一定会心疼到哭吧?
一滴泪珠悄然脱离下颌坠入了空中,谢承泽回神,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竟然湿濡了一片。
鼻子酸涩得不成样子,谢承泽胡乱地抹了把脸,收回手正打算把谢守均的裤子穿回去,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撞到了什么东西。
谢承泽挪动的身躯,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咳咳咳,虽然受了不少伤,但大哥的身体看起来,还是很健康的嘛!
谢承泽默默将裤带系好,重新蛄蛹回了枕头上,瞥到谢守均呼吸平稳毫无异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闭上眸开始入睡。
他以后,一定要对谢守均更好。
青年很快便陷入了梦乡,而随着呼吸逐渐均匀,一旁原本闭眸沉睡的男人蓦地睁开了眼。
胸中淤积的燥气缓缓从唇中吐了出来,谢守均转头看向眼角泛红的青年,夜色下的眼神逐渐幽深起来。
他并没有睡着。
谢承泽开口问他睡了没时,他便是醒着的,只是想着青年每每深夜谈话时总会不知节制的熬夜,便想让青年到此为止,尽早睡觉。
后来看他在被子里动来动去的,就开始好奇他想做什么,可没想到对方一发而不可收,小手愈发得寸进尺。
他自是不愿青年看到这些的,谢承泽从小便在他心里美好得宛若不应存在于人间,他理应享受最好的一切,也理应目光所及尽是美满与幸福,而非痛苦、折磨、疤痕等一切象征丑恶与糟糕的东西。
所以他才特意用浴巾挡住了一切。
但青年太敏锐了。
又敏锐,又迟钝。
迟钝到无法发现自己一顿慢摸后,头顶上早已开始乱了节奏的呼吸,和那微微起伏的小腹难以自抑,早已滚烫得灼人。
此时此刻,更丑陋的远非那些陈疤旧痕,而是脑海里绝不该升起的龌龊念头。
抬手在谢承泽身上点了睡穴,谢守均起身掀被坐了起来,房间内的凉气涌向身躯,却难以消解心头上的浮躁,他下了床榻,朝着门外走去。
外面的凉风让他彻底冷静了下来,正准备重新进屋,突然屋檐上垂下了一具倒挂的身体,对方一双桃花眸视线淡淡地看着他,少倾升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哟,大皇子,这么晚睡不着,出来吹凉风啊?”
无迹的视线似有若无地飘落在他腿上,谢守均不禁捏了捏拧起的眉心,“你们是改不掉偷窥的毛病吗?”
小时候,这两人就喜欢躲在阴暗角落里,默默观察着二弟。
“是你心思肮脏了。”无迹双手抱臂,懒洋洋地答复道。
似是一语双关,谢守均噎了一下,不欲再搭理无迹,转身进了屋里。
无迹颇感无聊地耸了耸肩,脚尖微微一用力,便是收回了倒挂的身体。
脚底无声地踏在瓦片上散步着,他原本轻浮微翘的嘴角,随着明月一点点沉落下去。
夜,愈发得长了。
……
谢承泽本来睡得好好的,可不知从何时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