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河冰场上,千金寨的兄弟们带着工具都来清扫大雪,把白雪堆积在一个巨大的可拆木箱中,将其填压制成一个巨大密实的雪方块,用以堆叠出雪雕的原体,再由工匠根据图纸上的画像,雕刻出最终的雪雕成品。
另一波工人则是由由山匪组建的厢兵以及普通百姓组成,他们将清扫过雪层后露出的河面冰层切割成巨大的方型冰块,另一波工匠会用水将其黏连,通过小铁铲等工具雕磨圆滑后来制作冰雕。
这些工匠都是木雕好手,虽然冰雕雕刻起来的手感与木雕略有不同,但经过几个小冰雕造型的试手,他们也估摸出来了力道,开始制作稍微大一些的冰雕。
而他们之所以上手这么快,还得益于趁手的新工具。
谢承泽在他的世界里,放假没有父母的陪伴,就只能出门玩,在北方某地冰雕节盛行的时候,他便乘坐飞机赶了过去,目睹了一场冰雪盛宴。
他被这个彪悍大方的城市深深吸引着,一整个寒假都留在那里体验乡土人情,因此了解了许多北方文化,他目睹了北方火炕的制成,见识过威猛又傲娇的东北虎,也曾看过冰雕师傅如何将一方冰块雕刻成了精巧的兔子送给他……
那些记忆太过震撼和鲜明,因此他也清晰地记得,制作冰雕时,工匠师傅都用到了哪些工具。
他尽数画了下来,让铁匠连夜赶制出来,帮助这里的工匠能够更快适应雕刻冰块的工作。
效果不错。
看着冰雕一事按部就班地走上正轨,谢承泽心里说不出来的成就感,除了……
他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胡来,忍不住道,“你在这儿蛄蛹啥呢?”
胡来脚步一顿,脸色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监视殿下啊!殿下您可是跟着一起拿了钱的,要好好配合一下才是。”
谢承泽:……
“那边不是催你回信吗?你寄出去了?”谢承泽问道,他之后没有再关注胡来后来都写了些什么,实在是写得太多了,他又有正事要忙,根本没时间看。
“不急不急,大雪封路,是个很好的拖稿、啊不是,拖延的借口。”胡来垂下头嘀咕了两声,“正好还可以多写两天的内容,嗯,下臣刚刚突然有一个妙想,能够把殿下的人设写得更丰富一些……”
谢承泽耳朵一动。
拖稿、妙想、人设……
“胡来,你该不会有什么别的身份吧?比如某个大热话本的作者……”
谢承泽眯起眼来,他不禁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曾把全京城的大热话本都买来了,其中有一位话本先生以写宫廷野史而闻名,描写的皆是宫中男女偷情之事,那文笔、那氛围,以及某些场景,现在想起来简直就像是在皇宫里真的见到了一样……
“怎么可能?!”胡来大惊,连忙摆手否认,“下臣岂是那借职务之便,将宫中野事写入话本赚外快的人!”
谢承泽:……
可是我刚刚没说那作者写的是宫中野事啊。
大抵是反应过来自己自爆马甲了,胡来默默低头,转移话题的速度比他主子还快,“殿下,快来看看下臣给您新写的人设!”
胡来掏出小本本,是的,他如今写的《二皇子行记》,已经厚得被扎成了一本书,他用毛笔蘸了蘸口水,软了一下笔毛后写道:
【二皇子近日鬼鬼祟祟,踪迹颇为令人起疑,吾偷跟之,竟发现二皇子有造器之诡才!
吾细观之,愕然发现二皇子已打造出多把诡异之器,其中一柄寒兵利器,刀锋尽是锋锐利齿,仿若猛虎野兽的兽齿,可以撕烂人的皮肉!】
谢承泽搓了搓下巴,哦,这个写的应该是锯冰块的工具手锯刀。
【另有一柄邪器,竟弯如卷刃冷冒寒光,插入人体之内拔出之时,可将肠肚扯成血腥烂条,恐怖如斯!】
谢承泽挠了挠脑门,哦,这个应该是给冰雕挖凹槽的圆角刀。
【更有一柄鬼器,竟是细如发丝,盘踞铁片之上,可将人如凌迟一般残虐,更可将人顷刻间戳出密洞,残忍之度恐怖如斯!】
谢承泽一捶巴掌,啊哈,这个是密齿冰铲!
老胡,这么可爱的冰雕刀,怎么让你形容得都这么恐怖啊!
而后又见胡来继续写道:【二皇子满意甚佳,阴暗地洞之中,只可听其狰狞笑声回荡不停,微弱烛火之下,漆黑人影在墙壁上如若猛虎扑食般,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吾心恐之,欲离去,又听其口出狂言,宛若疯状:天下之大,唯吾独尊!
吾私以为,二皇子意图谋反!】
写完后,胡来又满意地舔了舔笔头,邀功道:“好一个残暴癫疯鬼面王,殿下,此人设霸道否?”
谢承泽:……
霸道霸道,真是太霸道了。
不愧是写话本的,看得人一愣一愣的,他几乎可以想象到,等这废话连篇又鬼畜的话本落到那人手中时,对方会是怎样一言难尽的神情。
不过说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