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死性不改谢瑾瑜,死亡成谜花贵妃(1 / 2)

两人均是噤了声。

谢瑾瑜倾身探了探青年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热,这才俯身小心地将青年拦腰抱了起来,朝着承欢殿的寝殿走去。

宫女们均是默契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想来二殿下醒来后,又要发脾气了。

谢瑾瑜自幼文武双习,虽轻功不及沈渊和无痕那般高明,但稳当地将青年送回寝殿还是轻而易举的。

睡梦中的谢承泽,能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挪动自己,但他实在太困了,心想有沈渊和无痕无迹在,自己定然不会有事,便也没管是谁在搬自己,脑袋寻了个舒服的地方往里面一埋,便是继续陷入了深睡。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模样,谢瑾瑜不禁微微垂眸,眼底倾泻出几丝笑意。

见状,沈渊眸光微闪,起身跟上了二人。

谢瑾瑜瞥了一眼沈渊,并未说什么,将青年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后,谢瑾瑜掀折袍摆半跪了下来,缓缓褪去青年的鞋履与袜绔。

青年浑身白皙,就连双足也如珍珠玉白,谢瑾瑜微微垂下眼睑,修长的指背轻轻拂过青年的脚侧,在触摸到一抹冰凉后,低声喊了人,“无迹。”

寝殿内沉寂了一会儿,无人的应答似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少倾,无迹不情不愿地从角落里走出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去备温水,二哥受凉了。”他声音冷淡道,吝啬地连一抹眼神都未给无迹。

无迹暗暗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准备洗脚水,

待将雕花木盆稳妥置于床榻之下,他方缓缓开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这等服侍二殿下的琐碎之事,还是由我等下人来代劳吧。”

谢瑾瑜充耳未答,仿若无迹已经不存在了一般,挽起袖袍在试了水温尚可后,将青年冰凉的双脚放入了温水之中,轻柔小心地搓洗了起来。

幼时,他曾因为背书背错了一个字,掌心被母后抽得连笔都拿不起来,为了让他长记性,在严寒的冬日里撤走了所有的宫人,不准让人烧水墙取暖,亦不给他留一点蜡烛,让他在空无一人的寝殿里跪地反省。

双膝下,甚至没有软垫可以隔绝地面渗透入骨的冰意。

每每这时,都是二哥偷偷摸摸跑来,带着从御书房撬过来的赵公公去膳房烧热水,给他洗脚取暖,用暖和的小手给他温热冻僵的膝盖一点点捂热。

那年冬天,二哥往东宫跑得次数最多,或许也是从那时开始,二哥的身子愈发体弱,落下了一入冬便手脚寒凉的毛病。

思绪归回,将青年的双脚暖和过来后,谢瑾瑜用旁边的手巾擦干了上面的水渍,这才抬起青年的双腿让他正躺在了床榻上,给他盖好了羽被。

眼神留恋地理了理谢承泽额间的碎发,他这才转身看向眼神复杂的沈渊,轻声道,“沈侍郎,走吧。”

沈渊定神看了一眼床上的青年,这才抬脚跟上谢瑾瑜。

二人一路无话,直至快走至宫外,谢瑾瑜才停下脚步,目光深邃地看向沈渊,“孤知沈侍郎才学渊博,确有辅天子之能,因此待你不薄,每每议后皆亲身送别。想必沈侍郎也是个知趣之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是在警告沈渊,他之所想,不可往外告之。

沈渊沉默不语,他看着眼前眉目熟悉的太子,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过往回忆不断拼接成图,最终还是昭示了太子对自己兄长那不可告人的感情。

沈渊并无歧视龙阳之好之意,可……

他是太子啊。

他是储君,是建安王朝未来板上钉钉的新帝,怎可因为如此不容于世的情感,便不顾黎民百姓的哀嚎,一次次纵容对方的恶行,致使灾祸连连、王朝十年疲惫?!

他是帝王!而不应该是抱着不属于自己的玩物、不懂得撒手的顽劣稚子!

沈渊此刻只觉遍体生寒,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刀切一般的疼,疼得他后背几乎沁出了冷汗。

即便如今谢承泽变好了,沈渊也无法接受太子对谢承泽有觊觎之心这一荒谬的事实。

于外人眼中,二人是亲生兄弟,若太子堂而皇之觊觎兄长,轻则令天下诸君耻笑,重则人人痛骂二皇子狐媚之身不得善终,于太子、于谢承泽而言,都将是一场血淋淋的口伐笔诛。

甚至于,谢承泽的往日功劳,皆会倾加在太子一人身上,二皇子平庸骄横早已深入人心,谁又能保证,那些功劳不是太子因为偏爱,亲自为二皇子作笔?

未来史笔之下,还不知会如何评论谢承泽,不明真相的后世之人,又会如何以讹传讹以此侃乐,谬将谢承泽错置于红颜祸水之列!

“殿下深思!”沈渊不愿见太子误入歧途,他是建帝精心培养的储君,亦是他曾君臣相伴彼此信任的主君,即便太子在谢承泽一事上过于用情,可他确确实实是整个建安王朝最适合成为帝王的皇子。

所以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您可曾想过,二殿下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