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犹豫了许久，期间他连着点着了三根烟，他吸得很快，不时的望着房间中那扇占据了整张墙壁的镜子。

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惠廷顿，斯拉夫人，毕业于伊凡大学，后加入部队，凭借着过人的策划能力快速晋升，并成为我手下最年轻的上尉。”中年人捏灭了烟头，长叹一声说：“我曾经以为他会成为继续成长，成为斯拉夫盟区未来的重要组成部分，但....”

“但是他的成长轨迹并没有按照你所设想的那样，对吧？”夜豪说。

中年人不悦的瞪了夜豪一眼，他似乎并不喜欢夜豪那远胜常人的洞察力，但他还是承认的说：“是的，一切都发生在腐海耐力测试之后。”

“迷雾区？”夜豪眉头一皱，他脑海中浮现出demon那诡异的外表。

“是的，和你们大学里的小打小闹不同，军方的腐海耐力测试一直都是训练的重中之重，部队每年都要因为这个死亡训练而折损不少弱者。但相对的，这个测试也是挑选强者最有效的训练方式，让人急速的成长。而惠廷顿拿到了那一届的冠军，他在迷雾区中坚持到了最后，迷雾甚至对他构不成任何生理上的腐蚀。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他天赋过人。”中年人变得有些话痨。

“可事情忽然出现了诡异的一面对不对？”夜豪说。

中年人点了点头，说：“三天后他忽然消失了，在他宿舍之中只留下了你刚才所看到的几幅素描以及这个。”

中年人从文件的最底下抽出一张纸来，夜豪运转量子思维，待看清楚了上面的图像，身子猛的一颤。

夜豪记得这个图像，而且印象太深刻了。

美杜莎，蛇发女妖，一张出现在让他沉浸于对安娜回忆的小屋之中。自己猜测那个地方纯粹只是惠廷顿制造出来的荒唐世界，但现在看来这个蛇发女妖和惠廷顿口中的圣子有着切不断的联系了。

“你的表情让我印象很深刻。”中年人的眼神变得犀利，他问：“你见过？”

“是的，美杜莎，希腊神话中的怪物。”夜豪感觉到了中年人眼中的疑惑，他补充说：“一个大重铸之前的古代欧洲文明传说中的神奇生物。”

中年人似乎听说过欧洲，他点了点头继续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斯拉夫，我们曾经失去他所有的消息，直到某一天，先知殿对外宣布他们最新一批的祭司，惠廷顿位列其中之一，我才知道了他的去向。”

“先知殿？”夜豪皱了皱眉眉头，又是一个没听过的组织。

中年人停下话语，打量了夜豪一番，确认他不是作假，方才说：“身为旧世者你不知道十分正常，因为在斯拉夫是救世宫的地盘，先知殿在这里并没有信仰上的话语权。先知殿是梅花王朝扶持起来的一个宗教机构，虽然是后起之秀，但现在他们无论在信徒还是威权上已经威胁到了救世宫的正统地位。哼，毕竟王朝并不愿意看到救世宫一家独大，通过信仰而产生的权威凌驾于君权之上。切，扯远了，那么作为交换该你提供信息给我了。”

夜豪正欲开口，中年人忽然伸手阻止了他。

“你或许不了解你的处境，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你和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你之所以还活着完全是因为我们军方想让你活着。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抓紧得来不易的小命，别让她从你的手中滑丢了，因为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明白了么？”中年人说得很清楚，清楚得夜豪想不明白他话中的威胁都难。

“明白。”夜豪十分识趣的点了点头。

“很好，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惠廷顿？”中年人靠着椅子，打算听夜豪讲故事。

“因为他受雇于叶卡捷琳娜，曾经打算杀我。”夜豪说。

“那你为什么还能活蹦乱跳的坐在这里跟我扯淡？”中年人语气中透出犀利的杀气。

“因为我拜托尼古拉主教救了我一次。”夜豪不惊不躁的说。

“哦。”中年人的杀气顿时收敛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交手。”夜豪又说。

这一次中年人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他的身子猛的前倾，大声喝问：“还有第二次？”

“是的，在星宫水晶世界中，他也在那里。”夜豪说。

夜豪的话语仿佛丢进水中的炸弹，登时将中年人从座位上炸了个透心凉，后者倏地站了起来，将进来的门直接给扯了下来，对着外面大吼：“去，立刻给我派人去，将所有的选手的连接仓都给我检查一遍！愣着干什么，快去！！！”

中年人在外面歇斯底里的发泄了一顿，然后十分平静的走进来，将平躺在地上的门歪歪扭扭的按回原位，跟着坐回到原本的椅子上。

“他不可能在星宫之中，即便在也绝不可能混杂在选手之中。”夜豪说。

“最显眼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次海选鱼龙混杂，他有机可趁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中年人继续问：“他在里面做什么？！”

“搞破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