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已久的工作人员纷纷迎了上去。
经过一阵清点过后,令众人可喜的是,这一次的水下作业,竟带上了十二件疑似文物的东西。
有造型精致的纽扣、戒指、手镯。
也有损坏折断的只剩下簪头的发簪。
金器两件,银器九件,还有一件非金非银,形似木头的特殊之物。
把文物聚集在一起,叶知秋分别对这些文物进行了简单的擦拭清洗。
“叶哥,这块破木头也是文物?”
鲁海拿着喷水壶走来,俯下身望着地面上的一件件宝贝,突然注意到旁边还放着一截青灰色的木头,不由诧异道。
燕妮接过喷水壶,给所有文物都喷上水,敷上湿毛巾后,才抬起头笑着介绍道,“这可不是普通的木头,我觉得这可能是木鞘的一截残片。”
“还记得2005年一段关于沉银宝藏的报道吗?彭山区发展引水工程,曾经在施工时用挖掘机在河下取沙时,曾经挖出来一段木鞘,里面散落出七枚银锭。”
“眼前的这块木头残片,常年埋在淤泥中表面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碳化,断面呈青灰色,腐烂程度较低,表明是在沉入水底后发生的断裂,我怀疑地下还有其他木鞘存在!”
听着燕妮长篇大论的介绍,鲁海只觉得头都有些晕了。
“所以这截烂木头的价值,也能跟其他的银首饰相比?”
燕妮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叶知秋把擦拭文物用的棉布扔进了另一个袋子里,拍了拍手起身道。
“就这么跟你说吧,这种材质的木头名为青冈木,常用于古代建筑、家具的制作,如果能找到完整的木鞘,其价值绝对能与一张金册比拟。”
“而这一节木头,虽然已经软化腐烂,但仍旧涵盖着诸如社会经济状况、贸易活动、船只建造技术等多方面的信息,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见组长讲的如此头头是道,燕妮表情不免有些动容。
她当时得知有机会参加沉银考古,可是恶补了十几天与沉银有关的文献资料。
才能在第一时间辨认出来。
没想到组长知道的比她还要多,背后肯定也付出了巨大的汗水。
“不愧是组长,看来我得更努力才行!”
目光中多了一丝崇拜,燕妮在心中给自已加油打气。
“把东西拿到船上,记得每小时喷水保湿一次。”
“好的组长!”燕妮干劲满满的开口道。
……
下午四点,太阳渐渐西斜。
工作人员把所有的设备放到了工作艇上,准备打道回府。
今天他们一共完成了三次下水作业,一共带上来二十三件文物。
虽然款式、风格不同,但基本都是不足掌心大小的物件,都是纽扣、装饰、戒指、耳环之类。
做工或精细或粗糙,能明显看出来自不同的地方。
这或许能成为张献忠四处打家劫舍的铁证之一。
毕竟如果是普通军队的话,携带的金银辎重基本都是金银锭之类的军饷。
而不会出现各种杂乱的首饰。
频率之高,让叶知秋都觉得有些意外。
而这些文物中,他比较在意的便是一枚做工精美的银手镯,与那段残破的青冈木。
因为后续还要给每一件文物完成编号,绘图、拍照,所以他们需要提前一段时间回去。
等所有人把设备东西都搬上了工作艇时。
远处的河道隘口,已经出现了工作艇的轮廓。
是负责晚上保护考古现场的其他工作人员。
不过令叶知秋意外的是,这次交接时,马站长仍旧赶了过来。
“站长,您这是?”看着随行而来的十几名工作人员,叶知秋有些错愕。
他们是早上十点来到江口镇,连工作带休息一共也就用了六个小时。
而昨天马站长带领其他人守住考古现场,可是在这里待了十几个小时。
眼看对方才睡几个小时就赶过来,叶知秋不免觉得工作强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听说你们挖出了一枚手榴弹,我不太放心就想跟过来看看。”马顺福笑容亲切的解释道。
“你们队里,没人受伤吧?”
叶知秋摇摇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睡好怎么行,要不站长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呵呵,你放心吧,我就过来看守前半夜,等十二点之后,就会有人替我的班,你们赶紧回去,别耽误了工作。”
他有些欲言又止,但看到马站长仍旧精神的模样,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
众人上了工作艇,杨小波熟练的收起锚绳,按下了引擎电子启动按钮。
“看来是我误会站长他老人家了,都五十多岁了,工作起来却比年轻人还拼。”
看着逐渐远去的河岸,鲁海不由感慨道。
“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