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云不冷不热地道:“所以我不是及时悬崖勒马了吗?”
那大臣语塞了下。
但想了想,很快又道:“唉,咱们这皇上啊,心思深,明明还要仰仗方将军却还想将方将军拉下马,真不知道以后该如何!”
李庆云脚步一顿,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片刻后,他喃喃道:“这江山,早就腐朽了,该清洗清洗,不然苦的是天下百姓。”
殿内。
皇帝叫来死士,问了下将军府的近况。
“一切如常,出门的只有方夫人,不过她只去铺子查账,偶尔会去珠宝斋水粉铺逛一下,其余之人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将军府内。”
“他们倒是安分。”皇帝坐在椅子上,撂下毛笔,“你说,是不是朕太仁慈了,让那些朝臣都敢反驳朕几句?”
死士低下头,没说话。
心里更是知道皇帝并不是想要一个答案,他心里早就有自己的判断,妄自议论,怕是会被皇帝记恨上。
皇帝冷不丁地笑了几下:“朕可是皇帝,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议论朕的不是,臣子就该有个臣子的样,无论谁都该如此,包括方稷玄!”
天下万民,就该匍匐在他脚底下!
谁都不能有半点反抗之心,不然就是谋逆,应该诛九族!
况且他足够忍耐方稷玄,换做前朝皇帝怕是早就让方家全盘被灭。
此时,皇帝似乎忘了。
前朝覆灭的原因便是暴政,诛杀良臣猛将,不然他们这个皇朝又怎么有机会建立起来。
“皇上,是否还要继续盯着方家,亦或者接她们回宫?”
皇帝回过神,脸色微沉:“继续盯着,回宫就不必了,只要她们安分守己,让他们待在方家也无碍,你只需记住,一旦有异动,即刻禀报。”
“是!”
京城开春,大雪消融,草长莺飞。
西北逐渐安定,皇帝下了道圣旨,让方稷玄回京受封。
方稷玄以还在战场厮杀为由,拒接圣旨。
传圣旨的太监气的当即离了西北,回到京城后又是一通添油加醋的鄙薄,皇帝信以为真,雷霆大怒。
恨不得立即下圣旨杀了方家全部之人。
好在,他忍了下来。
只让方家进宫,传旨太监领了命立即去了方家,他满肚子火气,大老远去西北,什么油水都没捞着,还被训斥。
这次他必须在方家身上狠狠地宰一刀。
只是,他没想到。
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任何人回应,就好像里面没有住人,空荡荡,安静得出奇。
瞬间,太监意识到什么,让侍卫撞开大门。
闯了进去!
两刻钟后,太监回到皇宫,将自己所看见的一幕,全部禀报给了皇帝!
皇帝怒不可遏地道:“什么意思,你是说,里面空无一人,方家的人全不见了?这怎么可能,朕可是派了人监视着,怎么没有人来汇报?”
“奴才不敢胡言乱语,确实没人,方家的人全都不在,只有一幢空房子!皇上若不信,可以问随着奴才一起去的侍卫!”
皇帝没有问,而是直接传了死士。
但等了半个时辰,死士都没来,他直接让另外的人去搜查。
居然发现,死士成了一具尸体!
皇帝身影踉跄,胳膊都在颤抖。
方家人失踪了,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方稷玄这是要造反啊!”
太监浑身发抖,将脑袋抵在地面上,生怕让皇帝注意到自己。
“去,让在京城一品、两品官员来见朕!”
……
西北边疆。
余青宁显怀了,她站在方稷玄的身边,两人面前摆放着一张沙地图,图里还有小旗帜,此时放满黑色旗帜的正是西北。
也意味着他们占领的地方。
“皇上知道我们方家人不在京城了,这也意味着,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余青宁默默地看了眼方稷玄。
方稷玄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怕吗?”
余青宁摇头道:“要是怕我就不会跟你来西北了。”
“我肯定不会让你和孩子失望。”方稷玄伸手抚摸着余青宁的腹部。
见状,余青宁哭笑不得地道:“他都还没出生呢,又怎么会知道失不失望。”
“就是知道。”方稷玄很镇定。
余青宁觉得有时候方稷玄透着股孩子气,和他表面的严肃很不符,想了想,也不与他逞口舌之快。
只走过去,靠在他的怀中道:“你忙着大业,我怀着身孕会不会给你拖后腿?这孩子,会不会来得不是时候?”
方稷玄微怔,立即将她搂得很紧。
“不管什么时候,孩子都来之不易,又怎么会不是时候,夫人以后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怕孩子听到了会伤心。”
余青宁嘴唇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