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恨水向程枢汇报这次江州之行情况。

看得出来，程枢精神状态不太好。

难道她真的是谢明如的情人？

“恨水，已经接到通知，姚金明明天下午来金汤镇开展工作调研，市里沈媛媛、莫啸天都陪同，我们当务之急是做好接待工作。你全程参加，防止突发情况发生。等会，我还要专门开会研究部署此事。”

“程书记，姚金明调研的主题上什么？”

“乡镇工业发展。金汤镇哪有什么工业？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工业企业，上世纪八十年代乡镇企业发展潮时，镇里曾一窝蜂上马了多个乡镇企业。这些年过去了，这些乡镇企业倒闭的倒闭，改制的改制，只有啤酒厂产权还属于镇里，但半死不活，说是烂摊子也不为过。这些年，啤酒厂职工没少上访。我就怕姚金明在金汤镇调研期间，职工上访闹事。”

“程书记，要不，我们变上访为下访？下午前去啤酒厂开展调研，倾听职工呼声，力所能及解决企业实际问题？”

“这是一个好主意，我正有此意。下一步，要将啤酒厂发展与招商引资工作结合起来，争取让啤酒厂活起来，职工有饭吃。”

“国内有不少知名的啤酒生产企业，如果镇啤酒厂能够嫁出去，自然更好。至于姚金明来金汤镇调研，是有目的性的，调研乡镇工业发展只是一个方面，因为姚金明是分管工业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落实发电厂项目选址的事。最新消息是，全省有五个备选地点，姚金明独独来金汤镇，其实就是一种态度宣誓。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他身边人早已领悟透彻。”

安琪眼巴巴地望着李恨水，就像一个孩子见到了路边摊上心爱的玩具，却没钱购买。

她那么希望李恨水能够拥抱她。

如果李恨水答应娶她，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孟伟分手，会无所畏惧地面对家庭和社会的压力。

然而，李恨水没有。

此刻的李恨水，呆呆的，像个木头人。

安琪绝望、心痛、无助，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往下掉。

她两手掩面，默默起身，两腿似有千斤重。

在到门口时，她回头一瞥，李恨水仍然呆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

她的心碎了一地。

……

姚富康和朱丹丹几乎在同一时间给李恨水发来消息，说姚金明将于近日前往青山县金汤镇调研。

李恨水大喜，看来发电厂项目落户金汤镇，是八九不离十了。

正当李恨水准备去有关部门实名举报云川东辰外贸公司总经理王江华涉嫌严重违法违纪时，网络上出现有关王江华的舆情。

网名叫婉婉的女网友在网上发万字长帖，举报王江华，举报内容包括王江华接受巨额贿赂和回扣，隐瞒已婚事实，pua她，导致她多次怀孕并堕胎。网帖还举报王江华与多名女子有钱色、权色交易。

万字长帖的第一句就让人泪目：

再过五天，就是我的24岁生日，本来想再等等的，最终还是选择结束我的人生。

这个网名叫婉婉的女孩写道：王江华极度腐败、极度自私，多次殴打她，多次辱骂她，使用“下三滥”“烂货”等侮辱人格的话语，目的就是甩掉她，导致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女孩还讲述了自己的身世，从小父亲去世，是妈妈既当爹又当娘，含辛茹苦将她抚养大。她也很努力，读了大学，参加工作，成为云川东辰外贸公司的一名员工。

然而，见到王江华，她的人生噩梦开始了。

也许是缺少父爱的缘故，当风流倜傥、巧舌如簧的王江华对她发动追求攻势时，她很快就沦陷了。

然而，幸福的生活是短暂的，她很快就看清了王江华的丑恶嘴脸。

女孩最后和亲友道别：

再见了，我这个短暂、漫长而又卑微的一生，在我生命的终点，请那些对我有误解的人，对我多一点善意吧。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妈妈。此生不能报答妈妈的养育之恩，下辈子如果有缘，我仍然选择做妈妈的女儿，她养我长大，我陪她到老……

看了女孩的万字长帖，李恨水心情沉重。

王江华是欺骗、玩弄女孩的老手，王可欣、婉婉只是其中的两个猎物而已，还有很多女孩深受其害。

杜芙蓉打来电话。

杜芙蓉调到云川后，仍对李恨水念念不忘，时不时打个电话。

“恨水，王江华被网帖举报，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你不会不知道吧？”

“刚才看到网帖。”

“王江华是你和王可欣的介绍人。我说话直来直去，一根肠子通到底，我怀疑，王江华和王可欣关系特殊，而且，王可欣的失踪与王江华脱不了干系。”

李恨水不动声色地问：“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杜芙蓉说：“公司上下，其他人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对了，刚才听人说，王江华失踪了，不是被有关部门抓了，而是很可能畏罪潜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