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眶,小声抗议,“大、大嫂,这是给顾家还礼的,不…不能给你。”
她翻遍了两座山头,才找到这么几个野鸡蛋,想还顾家的情,还一点是一点。
“闺女都给人家白白糟蹋了,你还想着还礼,咋这么蠢?”
赵娟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三房使计让臭丫头替嫁的事可没瞒着,下药还是她给出的主意呢。
要不是因为这档子事,冯屠夫那儿她还能把价格往上抬。
池皎皎颠了颠手里的野果,照着赵娟的面门砸过去。
“看来上回没把你打疼,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赵娟没想到这丫头二话不说就拿东西砸人,赶忙狼狈避开。
林杏花见状,咬咬唇,心一横,从她手里把野鸡蛋抢了回来。
这种行为放以前绝对会被皎皎她爹打个半死,可他人还在学习班改造呢,暂时也打打不了人,等回来了再走一步看一步吧,后头被打她也认了。
池皎皎赞赏地看了林杏花一眼,不错啊,都敢反抗了,有进步。
她心情大好,又抬腿给了赵娟一脚,后者踉踉跄跄跌进刚施了农家肥的田里,手上、身上沾到了许多黑黄黑黄的不明粘稠物体。
“啊啊啊啊,我的新衣服!!!”
赵娟惊叫爬起,冲着池皎皎无能狂怒,“你这贱蹄子,敢这么对我,嫁进婆家有你苦头吃!”
林杏花紧紧抱着背篓,小声嘟囔:“才不是的,顾家人很好,皎皎一定会享福的。”
却不知赵娟说的婆家是冯屠夫家。
位于大山深处远离公社管辖的冯家寨,那里民风凶悍,女子一旦嫁进去,除非死,这辈子都不能踏出寨子一步。
即便这样依旧有人家把闺女嫁过去,只为多换十几块钱彩礼,尤其最近往冯家寨嫁女儿的越来越多。
赵娟很好奇,把在冯屠夫家里顺的水果糖散了几颗出去才打听到点消息。
原来,以冯屠夫小儿子为首的男人们在寨子附近挖到宝贝了,悄悄运到县城去卖,每回都能赚厚厚一沓大团结,这样寨子里的男人们才有的钱买媳妇。
就连招娣嫁的那个也跟着沾光,还给她置了一身新衣服,看得赵娟眼热,不由分说抢过来自己穿上了。
这可是的确良衣服,穿上别提多风光多气派了。
赵娟回来都是仰头鼻孔朝天走路,逢人便停下来闲聊几句,话里话外炫耀女儿孝敬娘老子,专门给她买的的确良衣服,收获羡慕嫉妒无数,骨头都快飘上天了。
却被池皎皎一脚踹进了滂臭的粪堆里,把赵娟气得想当场吐血。
池皎皎嘴角噙着笑,挥着手里的锄头朝靠近。
赵娟捂着脊椎骨往后退,磕巴道:“你你你,你想干嘛,再动手我可见人了,我真叫人了啊!”
一阵风吹来。
池皎皎被她身上的臭味逼停脚步,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还是算了,本就只在山里烤了个野鸡蛋和几串菌子当晚饭,整吐了,就得饿着肚子睡觉。
她调转步伐招呼林杏花回家。
赵娟见人被自己吓退,先是松了口气,后又得意找到了臭丫头的弱点,就是个窝里横的东西,也没什么可怕的嘛。
她贼兮兮的目光落在娘俩身上,心思转个不停,越转眼里的惊奇就越多。
二弟妹多年来干重活、吃野菜,一张脸蜡黄枯瘦得像个死人,可这些天却肉眼可见的长胖了,走路腿都不打颤了!
还有池皎皎,更是大变样,以前又黑又胖跟头熊似的,可现在不仅瘦了,关键那张脸白净透着红,气色好得像个苹果,露在外面的手臂也洗干净了,胖嘟嘟的,让人看着都想啃一口!
家里被偷了个精光,老鼠来了都得骂两句,她们两个怎么反倒比以前长得好了?
这红润的脸色,一看就不缺吃的,肯定是藏着什么好东西呢!
她鼻孔翕动,探出脖子使劲儿嗅着,像灌木丛中窜出来的豺狗。
忽地,赵娟眼睛一亮,直吞口水。
一股浓郁的甜香从背篓里传出。
是蜂蜜的味道!
她不会闻错。
好啊,见面分一半,这小蹄子居然想独吞!
她做贼似的跟着娘俩走了两步,瞅准时机伸手去掏背篓最底下,准备抢到了就跑。
却被早有防备的池皎皎用锄头狠狠敲在手臂上。
“嗷——”
赵娟抱着手臂哀嚎,眼泪鼻涕一起飙出来。
池皎皎不耐烦地警告:“再有下回,你的手就别想要了!”
依她看,大伯娘就是欠了中午那顿打,才会屡次三番地挑衅。
身边苍蝇臭虫多了真的很影响心情,本来挖了一下午草药累得手脚酸痛,池家人今晚上的打都被免了的,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一日三顿打,少一顿都不行!
可怜还在地里苦哈哈干活的池老太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