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却像是触到了谢昭的逆鳞,他脸色骤然冷了下来:“月儿,你无理取闹也要有个限度!娘是长辈,就算不小心说错了几句话,你作为晚辈也该宽容体谅,哪有逼着长辈向晚辈道歉的道理!”
孟枕月就等着他这句话:“不道歉是吧?行!”
她叫来丫鬟:“我们走!”
谢昭立刻问:“你去哪儿?”
“回娘家!”孟枕月放下狠话,“等你们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上门道歉,我再回来,若是一直不知错……呵!”
孟枕月带着丫鬟婆子,趁着天还没黑透,浩浩荡荡地离开谢府。
程青霜见状,担心孟枕月真的就这么走了,连忙对谢昭道:“昭儿,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把人叫回来啊!”
万一这个女人回孟府,把今天发生的事添油加醋一说,孟家对他们发难怎么办?
孟枕月的爹可是朝中三品大员。
谢昭心里虽然窝火,脸上却一派淡定:“不去,过几日她自然会回来。”
娶孟枕月之前他就知道她在孟府的日子不好过,嫂子和弟媳联手排挤她,孟母性格软弱,护不住她。
所以这几年她无论在谢府受了多大委屈,都不敢回孟家诉苦,更不敢告诉父母。
虽然不知道她今天抽什么风,发这么大脾气,但回到容不下她的孟家,她待不了几天就得灰溜溜地回来。
他绝对不会去接她,免得打破这个先例,日后她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想到这里,谢昭冷笑了一声。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对着门外喊丫鬟的名字:“翠岚,进来收拾。”
门外无人应声。
谢昭又喊了好几句,还是没人回应。
程青霜见他脸色不好看,走出屋门一看:“昭儿,翠岚那个死丫头好像跟孟枕月回孟家去了。”
谢昭:“……”
另一边,孟枕月带着人回到孟府,见过一脸诧异的母亲,她直奔父亲孟宗荣的书房。
见了孟宗荣,不待他开口,孟枕月对着他就跪了下去,声泪俱下。
“父亲!求父亲为女儿做主!”
-
第二日,谢昭一早就被程青霜拍门叫醒了。
“昭儿!昭儿!快起来!出事了!”
谢昭昨夜没睡好,这会儿被吵醒,心情很是烦躁。
他没急着起来,而是唤了一声“翠岚,去开门”。
但话出口了他才想起来,翠岚被孟枕月带走了。
他只能坐起来,披了件外衣去开门:“出什么事了?”
程青霜道:“府中没人做早食。”
谢昭:“……人呢?”
“跟孟枕月走了。”
“厨子也走了?”
“对。”程青霜道,“不仅厨子,丫鬟,小厮,马夫,连门房都走了。”
谢昭:“……”
他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燃烧起来。
反了天了!
这帮奴才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他们是谢府的人!!!
程青霜没察觉到谢昭的情绪,还在喋喋不休:“孟枕月实在是太过分了,我不就说了她几句,她用得着把府上所有人都带走吗?
也怪我们娘俩平时太惯着她,她带走的人,一半是从孟家陪嫁过来的,一半是她买的,下人的身契全在她手里,才会这么听她的话,早知今日,身契就不该让她拿着……”
“好了。”谢昭打断她的话,烦躁道,“走了就走了,过几日便回来了。”
“可、可现在怎么办啊?”程青霜为难道,“家里没人做吃食,照林和芳儿还等着用过早食去学堂呢……对了,马夫不在,谁驾车送他们去学堂?”
谢昭:“……”
最后谢昭掏钱临时雇了一辆马车,又在路上买了吃食,才没耽误谢照林和谢宛芳上学堂。
谢昭本以为孟枕月带着所有下人回娘家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过几天就回来了,对他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可他低估了撤走所有下人后的影响。
家里没人做饭,偏偏他跟程青霜都不会下厨,一日三顿只能吃外食。
吃外食倒是能度日,但家中四个人平日里都不管事,忘了家中的马厩里还养着三匹拉车的马。
马夫走后,马没人喂。
饿了三天,马挣脱缰绳在院子里横冲直撞,听见动静的谢昭过去看究竟,一打开门就被马撞翻在地,右胳膊骨折了。
一看儿子受伤,程青霜跟只无头苍蝇似的急得四处乱窜。
她既不知道家里的药箱放在哪儿,也不知道常来谢府的大夫家的住址,更没有小厮丫鬟可以跑腿去叫大夫。
谢昭忍着剧痛步行去了附近一家药堂,处理好胳膊上的伤。
回到谢府,谢昭看着厅堂里的家具落了灰尘却无人打扫,花瓶里的鲜花都枯萎了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