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缓缓靠岸,为期两日的旅行终于结束。
收获很大,每一个人的情绪都得到了满足。
蒹葭走出了阴霾和压抑,小影看开了悲痛的往事,周元非但和阮芷有了交流,还从更深处了解到了庄玄素的内心想法。
他自已也成长了,也逐渐明白理想的重量,尊重别人的理想,也是在尊重自已。
所以蒹葭说打算要回京的时候,周元没有挽留,只是轻笑道:“你们都回吧,我等战列舰修复完毕之后,就要启程去高丽了。”
“岛寇实力一般,不足为惧,战斗会很快结束。”
“然后我就回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都会很清闲,到时候再好好陪你们。”
赵蒹葭却是摇头笑道:“姑娘们有自已的事做,才不需要你专门陪着。”
“不过我的乖女儿可是整天念叨着爹爹呢,她会说话了,却没机会喊你。”
听到这句话,周元心中感慨万千,想要回神京的心也愈发强烈。
一定要早点做好这些事,然后回家。
说实话,他也想念大师姐和沁水、碧水了。
五城兵马司的老兄弟们,也早该聚一聚了。
众人还没上岸,就看到邹学清在岸边挥着手,似乎有急事要禀报。
他看到周元下船,便连忙走上前来,低声道:“王爷,商部尚书赵诚大人和两江1总督李照鹿大人,昨晚就到了福州府布政司,等了大人一天了。”
听闻此话,赵蒹葭身影一颤,失声道:“是爹爹来了!”
周元握住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去看看。”
赵蒹葭微微点头,眼眶都有些红了,从昭景九年进京至今,她与父亲分别已经三年有余了,自然是想念老人。
庄玄素带着小影她们回庄子,曲灵去见一见黄作雨等潮商,周元和蒹葭则跟着邹学清,迅速到了福州府布政司。
在驿馆内,赵诚和李照鹿正晒着太阳,悠闲地喝着茶,似乎在聊什么事情。
“父亲!”
赵蒹葭已经忍不住喊了出来,声音哽咽无比,快步跑了过去。
她看着赵诚,眼泪顿时流了出来,跪在地上颤声道:“女儿不孝,给父亲磕头了。”
赵诚连忙把她扶起来,也是满脸感慨,看着自已的女儿,叹息道:“蒹葭啊,你终于长大了。”
平常的一句话,更是让赵蒹葭泪如泉涌。
亲情就像是水。
当你完全不缺的时候,你根本察觉不到它的重要性。
但当你失去它时,你就会渴,会浑身不舒服,会真正意识到它的珍贵。
赵诚摸了摸赵蒹葭的头,笑道:“云州一别,已三年有余。孩子啊,那时候你还很青涩,只是逞强让自已去做大人,如今你才是真正拨开云雾,找到自已的路了。”
“这是很好的事情,父亲为你感到骄傲。”
赵蒹葭抹了抹眼泪,低声道:“女儿惭愧,没能常在父亲身边。”
赵诚当即摆了摆手,道:“每一个人都有自已的路要走,你是如此,你父亲我同样如此。”
“身上担着责任,自然就要牺牲一些天伦之乐,但能让这个世界变得个更好,能让我大晋的百姓有个盼头,那一切就都值得。”
“你与子易成亲几年了,想必也早已明白这个道理。”
赵蒹葭微微点头,小声说道:“女儿明白,多谢父亲教诲。”
赵诚笑道:“这般站着像什么话,坐着说吧。”
他看向周元,说道:“你也来吧,在我面前装什么腼腆,据说你最近搞到一对洋人母女?”
周元差点一个跟头摔在地上,老岳父,您老人家给我留点脸吧,我真是什么也没做啊。
李照鹿已经把茶倒好,笑道:“子易,别听你岳父胡说,快快来坐,这一次我们可要好好聊聊。”
四个人围着亭子的石桌,团聚的心情自然很好,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赵诚先是问了问家常,才缓缓道:“南方这几场仗打得漂亮,非但打出了国威,打出了朝廷的尊严,也为沿岸的百姓们报了血海深仇。”
“同时,掌握了海上的局势,也为商部的设立和出海贸易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他侃侃而谈,自信非凡,状元的才华在如今的阶段,再也不必内敛与掩饰。
“我大晋正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处于改天换地的交织时期,新老思想的碰撞,传统与创新的接替,以及数次大仗之后的规则改易,产生了数不清的矛盾,各个地方的舆情、民情、公平原则和新法推行,都有数不清的反馈。”
“这是剧变与巨变的时代,朝廷的压力也很大,尤其是陛下,在这段时间几乎是夙夜难寐,每日需要批改的折子都多达千份,内阁阁臣的缺失,让陛下实在忙不过来。”
“各大官员的压力也十分巨大,尤其是老一辈官员,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差、步伐慢,还不断被年轻官员所冲击,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