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车内安静的气氛让人觉得压抑。
官采曦不敢说话,只是蜷缩在自己的位置上,满眼的迷茫。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让自己和周元一起南下,她并非在抱怨自己遭受到了危险,而是她觉得自己会拖后腿。
关键是,她没有任何办法逃脱这样的困境,只能跟随着周元一起走下去。
这让她本来就难过的心情,变得更加难过,想想这一路走来的波折坎坷,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偏偏她不敢哭,也哭不出来。
圣母娘娘中了枪都没哼一声,何等坚强…我怎么敢哭…哭出来…岂不是更惹人讨厌…
她心里这般想着,只觉压抑得难受。
“周元。”
李玉婠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喊了周元一声,但周元并未回应。
于是她又拍了拍周元的肩膀,笑道:“现在该你伺候我了,苹果。”
周元勉强笑了笑,拿起一个苹果,缓缓给她削了起来。
他很认真,削得极好。
李玉婠看着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别自责了,我本就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况且咱们不都做好心理准备了么,江南查案,本就意味着危机。”
周元摆手道:“不必安慰我,我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
李玉婠捂嘴道:“放心吧,我道法精深,很快就会恢复的,这么多年的修炼又不是没用处。”
周元则是寒声道:“无论如何,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能接触到麦克弗森,甚至有面子买到一支燧发子母铳,地位一定不低。”
“老子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诛他九族。”
说到最后,周元眼中已经是杀意毕露。
这一路走来,虽然他算不到之后的局势会怎样发展,但对于刺杀,他是做了很多准备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可以搞到火铳和燧发子母铳这种东西。
可惜邱桓那个王八蛋死了,否则一定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他当初执掌京营的时候,绝对送出去了不少火铳。
李玉婠却笑得更开心了,一边吃着苹果,一边说道:“早知道你这么心疼我,我就早点受伤好了。”
“别说胡话!”
周元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说些恋爱脑小姑娘说的话。”
她平时对年龄很敏感,这一次她却只是咯咯笑着,心里却暖暖的,她看出周元是真的心疼了。
而周元…说实话,他事先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心疼李玉婠。
习惯了她在身边,习惯了她的保护,习惯了她有时候激进的话、打趣的话,也没有觉得她有多珍贵。
但看到她腰间的鲜血时,周元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心脏都被攥成了一团。
从临安府到神京,然后是中原,然后是南方,然后北上草原,山海关抗虏…一路走来,李玉婠为他做了很多很多,其中的辛苦和付出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而周元很清楚,自己只是开出了一切空头支票,还没有开始实际回报她。
欠她良多,心中有愧啊。
况且,这么久的相处,又怎么会没有感情…
周元早已把她当最亲近的人了,哪里忍心她受一点伤害。
“愁眉苦脸的样子…”
李玉婠摸了摸他的脸,笑道:“我放心了,看你这副模样我就知道,你不会食言了,将来你一定会帮我的。”
周元叹了口气,最终沉声道:“改天换地不是悬壶济世,沉疴旧疾当以猛药,我打算加快进程了。”
李玉婠连忙道:“别…周元,别因为一时心疼我,就坏了你的大计划,还是根据理智来吧。”
周元冷笑道:“我就是太讲理智,才把这群畜生惯得认不清自己了。”
“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老子不是内阁文官,而是沙场将军。”
“跟我玩这些,老子难道不还手?”
李玉婠变色道:“你…”
她看了一眼正在驾车的庄玄素,最终压着声音道:“那会暴露你更多的底牌。”
周元道:“然后呢?我明牌打又怎样呢?憋屈够了。”
庄玄素终于停了下来。
她看向车厢,沉声道:“不能再走了,前方就是凌云寨的地盘了,万一对我们动手,我们抵挡不住。”
周元道:“不必走了,就在这里等吧,他们要玩生死局,我就陪他们玩。”
他走出了马车,看到了遥远的官道尽头,二十多个黑衣人正骑马追来。
但他们的速度并不快,很显然他们知道李玉婠的能力,不敢跟得太紧,只想把周元逼到凌云寨的地盘,以人海战术直接围杀。
李玉婠道:“他们对我很了解,即使有二十多支火铳也不敢硬拼,他们很清楚,一轮子弹打光若是都被我躲了,他们就没机会了。”
周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