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签字?
但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人相信乌尔班的清白了。人们很难相信,这么多证人口径一致地指控主教的罪状,逻辑清晰、合理,还有什么好辩驳的呢?
可正如艾尔薇娅先前所言,裁判所的法庭,一向是公平的。法官重重敲了下法搥,算是承认了人证们对乌尔班的指控,这也得到了陪审团大多数人的赞同。
那此时,既然乌尔班不愿认罪,为了公平起见…裁判所还需要更为直接的“证据”——证明乌尔班与恶魔有最直接的接触。
随着法官的主持推进,从陪审团中走出来一名秃头的外科医生,他随后取来了一捆大大小小的剃刀,在两名药剂师的帮助下,将刀具清洗擦拭。
此时的乌尔班则被骑士架起摁在了椅子上,用粗绳捆好。秃头医生这才用剃刀在乌尔班的头上荡了荡,将主教的头发一块块刮下。
先是头发,再是眉毛…以及乌尔班最引以为傲的精致胡须,他身上的每一寸毛发全都被刮了个干净。或许是早就料到会到这一步,教士们才给乌尔班换上这套宽松轻便的“睡衣”吧。
“此话当真?”
“嗯!”妇人掩面啜泣,低着头不敢看台上的法官,“当时,那里还有四五只恶魔,他们…他们和乌尔班主教一起,一起折腾我。”
庭外的民众们立刻掀起了一阵浪潮,他们大多只是听说卢安斯特教区的主教大人乌尔班被逮捕了,可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刺激的事情。
看来这个与恶魔勾结的家伙,不仅祸害修道院,连城中的女子都不放过。而这也似乎和平日里流传着的,有关乌尔班的各种传闻与小道消息意外相符,更增添了些真实性。
高壇之上的教士们看着妇人啜泣的样子,不禁点点头露出了笑容。贞洁与名誉固然重要,可当有更大价值的东西摆在面前时,前者也不是不能抛弃。
这名妇人虽然衣着华丽,可教士们却知道,她是卢安斯特某位落魄贵族家的二小姐。对于那种落魄到连面包都要买不起的家族,这可是一次绝佳的翻身机会。
为了家族的荣誉与辉煌,些许名誉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不认识你!你这是在诬陷!”乌尔班转过脸,瞪着地上的这名女子。催眠术?与恶魔一起颠鸾倒凤?这种事情亏她能想得出!
“我认得你!卢安斯特的女人,有一半都认识你!”妇人抬起头,气势丝毫不减冲着乌尔班喊道,“谁能忘记你的漂亮胡子呢?”
“你!!”乌尔班气得说不出话来,那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竟然就这么死咬他不放。
“你说你不认识我,你拿出证据来啊!你要是没有做过那些事,你也拿证据出来啊!你有吗!”
妇人的情绪十分不稳定,在被法官呵止后,被两名骑士拖回了证人席。而紧随其后的,则是两名农妇,同样指控乌尔班为恶魔猎艳,与她们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只不过地点从小巷变成了农场的草垛。
乌尔班极力为自己辩护,可面对这些他从未做过的事儿,他除了苍白无力的话语外,根本说不出其他来。而哭成一片的“受害者女子”和加害人比起来,自然是妇人们更能得到人们的同情。
而同情…则代表了倾向乃至相信。
江渚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场不公平的审理,只是偶尔瞥向门口的方向,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人。身为“罪人”的乌尔班,没有现代法庭上的辩护律师,没有自证清白的资料与证人证言,他那苍白的话语只会越来越无法信任。
………
“罪人乌尔班,你究竟是否承认与恶魔阿斯莫德有过勾连?”
“从未有过。”乌尔班闭着眼,他已经不愿多费口舌了,无论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自己的。
“证人…”法官那庄严的声音如同一记定音锤,两名牧师便立刻从证人席出列。
“拉菲?洛基!”乌尔班此时才看到这两人的容貌,顿时一股怒火自心头涌起,“连你们也背叛我了吗!”
这两人正是乌尔班手下的亲信,曾经跟随着这名大主教南征北战,甚至参与过魔神阿斯莫德的讨伐,以及和勇者查理的战斗。
“法官大人,乌尔班的确曾接到秘密任务,前往王国西南的小镇围剿魔神。”一名牧师低下头,完全无视了一旁乌尔班的质问,“而当时,我等祈愿请下天使后,却不知为何…还是让那恶魔逃掉了。”
“魔神的实力强大,也并非不可能吧…”说话的是陪审团中的一名戴眼镜的胖子。
“并不是这样的!当时大恶魔阿斯莫德已经重伤垂危,是不可能从智天使手下逃脱的。”另一名牧师紧跟着补充道,“一定是有人暗中协助…”
“而且我们发现,智天使的投影彻底泯灭了,应该是仪式某项出了问题。除了身为领队的主教乌尔班,没有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手脚!”
法官敲了下手中的木槌,“如此看来,那次讨伐任务就是乌尔班与阿斯莫德勾结的契机…”
“那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