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病?
一听这话,李惊龙脸色一变,可随即恼怒之色欲浓。
治病?治什么病?
他这腿疾落下已经数年,数年时间中,靖国公府发动了所有的人脉,请遍了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他李惊龙已经接受了一辈子当一个废人的觉悟。
若是旁人提及,他或许会心动一二。
可眼前的侄子李靖阁不学无术,这才大夏是人尽皆知的,若说斗鸡遛鸟,夜宿红楼,没人不信,可正经事儿压根是一件不做。
他会治病,怕是全天下的狗都不吃屎了。
“靖阁是在消遣三叔?”
李惊龙语气不善。
“三叔怕了?”
闻声,李靖阁挑眉。
李惊龙哼了一声并未理会,这么拙劣的激将法可激不到他。
不过李惊龙却多少有些好奇,今日李靖阁的表现和往日迥然不同,他也想看看自己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侄子到底在盘算什么。
不拒绝就好。
李靖阁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自己这个执拗的三叔掉头就走,若是那样的话,自己手边这些现成的良药还真不一定能用的上。
他招了招手,招来两个女侍,而后附耳在两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也不知道李靖阁说了什么,两个女侍神情一怔,随即霞飞双颊忍不住扭头去瞧轮椅上的李惊龙。
那目光炽热,带着点点羞意好似能吃人一般,就算是李惊龙这位百战而生的将军也被看的老脸一红。
李惊龙搞不懂李靖阁在搞什么鬼名堂有心想问,但还是忍住了。
“按我的吩咐去做。”
李靖阁摆摆手,然后扭过身子扯着嗓门喊了一声。
“李二儿呢,人死哪了?”
他声音刚落,地面猛的震动了一下,随即院门被推开,一座肉山滚了过来。
“小人在。”
李二满脸堆笑,肥肉挤成了一团。
李靖阁嫌弃的看了对方一眼三百多斤的身子,不过他也知道,李二儿虽然其貌不扬,看起来也软弱可欺,但却是个十足的好奴才。
属于他放火,李二点灯的货。
主打一个忠心耿耿。
“去,吩咐小厨房置办一张席面儿,今日我要与二叔开怀畅饮,对了,李二,顺便带几个人出去一下,抓点小玩意回来。”
李靖阁开口吩咐道。
“得嘞。”
闻声,李二儿连忙拍了一个马屁,扭身就走。
压根连半句都没有多问。
天大地大,自家世子的吩咐最大,何况,世子殿下与三爷开怀畅饮,这种事他这个当奴才的开心还来不及。
不多会功夫,酒菜上桌。
国公府地位尊崇,小厨房厨娘的手艺也着实不赖。
李靖阁拍开一坛酒水的封泥倒出一杯,低头抿了一口,滋味寡淡,大夏的酿酒技术还停留在基础阶段,虽说国公府位高权重,但在喝惯了白酒精酿的李靖阁眼中的确算不得什么佳酿。
不过够用。
“请我喝酒?”
一旁,李惊龙静静地看着李靖阁上蹿下跳,摇头笑道。
他有点看不懂自己这个侄子了。
前一刻还信誓旦旦的要帮他治病,下一秒就转换了姿态,置办了一桌席面儿。本以为浪子回头,没想到是狗改不了吃屎。
“是,不过得加点东西。”
李靖阁笑了笑,扭身就从里间的软塌下摸出了一包药粉,抖了抖,随即尽数掺在了酒水中,李惊龙都看蒙了。
心道下药还有当面的?
不过李惊龙哈哈一笑,他大手一捞将整个酒坛抱起扬起脖颈咕嘟嘟的就灌了一大口,随即酒嗝喷出,略带癫狂。
“三叔不怕?”
“为何要怕?”
李惊龙不以为意,他抹了一下嘴边的酒渍,随即道。“李靖阁,你叫我一声三叔,就与我血脉相连,是至亲,若是你要我的命,大可拿去便是。”
“我李惊龙嚣张半生,如今落得个残废的下场,但也够本了。”
李惊龙说的豪迈,但听在李靖阁的耳中却无比心酸。
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半生戎马。
如今落得个双腿残废的下场,空有一腔热血而无施展之地,李靖阁自然能够理解,换做是普通人怕是早就被消磨了意志,寻死觅活也只是寻常。
不过当酒水下肚半晌,李惊龙的面上确实忽然涌起了一阵异样的潮红。
他只感觉到有一股热气从小腹窜上了脸颊,火辣的热力似乎烧的他的身体都在发烫,李惊龙如今虽说半残,但戎马征战的将军,个个都是海量,莫说是一滩酒水,就是十坛百坛也只够将军沙场壮胆。
“你放了什么药?”
李惊龙瞪大了双眼,直视着李靖阁。
“回春散和蒙汗药!”
李靖阁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