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脚步声逼近。
伴随而来的是高亢的女声:“傍晚那会,我看到安然往这个方向来了,我们四处找找,说不定安然就在附近呢。”
女声刚落,紧接着一道男声响起:“好,我们分开找吧,都这个点了,我怕安然遇到什么危险。”
“对,林同志和宋同志说得对,咱们分开,快点找人。”
“……”
陆北辰没时间多想,他低头看了一眼还泡在水里的人:“不后悔?”
王安然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后悔。”
陆北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询问道:“你好点了没?”
“好了。”听着外面那些虚伪的声音,王安然嘴角勾了勾。
有些人注定要失望加绝望了。
她从水中站起,正要跨步往外走,忽然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圈在她腰间一提。
下一秒,她双脚落在地上。
陆北辰将人放稳后,就后退两步远离了她。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马上移开,犹豫了下,还是脱掉军绿色衬衫,递了过去。
“穿上吧。”
这女人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泡过水,浑身已经湿透,薄薄的布料紧贴着身子,内里风光一览无余。
这样被人看到,对她总归不好。
王安然顿了下,随即低头看去,瞬间脸上温度飞升。
连忙接过衣服后,她手忙脚乱地套在身上,将自己包裹严实。
她抬头看了一眼陆北辰,还好他身上还有一件宽大的背心,不至于裸着身体。
屋外传来说话声:“这有个库房,咱们去看看,说不定如安然就在里头。”
听到这话,陆北辰突然开口道:“我去开门。”
他们主动打开门,要比别人破门而入好得多。
王安然眼底寒意一闪而过:“我去开。”
说完她往门口走去,她可不是原主那么好欺负,胆敢算计她,就要付出代价。
大门猛地拉开。
门外的女子像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开门,用力过猛毫无防备,一头栽倒在地上。
王安然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叩拜大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林桂香,原主的“好朋友”。
也是宋建业的舔狗。
王安然忍住想笑的冲动,俯视着眼前的人。
“哎呀,桂香,你这是干什么,干嘛给我磕头呀,这礼行得太重了。”
林桂香膝盖处疼得她脸扭成一团,听到这话,更是气得差点吐血。
但想起要紧事,还是咬牙强忍着痛爬起。
她一把抓住王安然的手,焦急道:“你没事吧,你不知道你大半夜没回家,宋大哥找你找得多着急,你……啊……”
话未说完,就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像是发现了天大的事,难以置信地看着王安然。
“宋同志对你痴心一片,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她声音很大,巴不得所有人听见。
话音刚落,紧随而来一个高大板正的男人,还挺人模狗样的。
是宋建业。
王安然眉峰轻挑,正主来了。
宋建业一来,先是面露惊喜:“安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
说到一半,他陡然愣住,视线在王安然与陆北辰间来回逡巡,面色微冷。
“你、你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王安然心中冷笑。
真是高啊,一句话,直接把她“失了清白”的事坐实了。
外面的众人听了两人的话,个个好奇心拉满,都伸长脖子往屋里头望去。
宋建业见此,假装很愤怒地将门一脚踹到打开,好让外面的人清楚瞧见屋里的野男人,从而彻底毁了王安然。
吃瓜群众们看见屋里的陆北辰,目光变得别有深意起来。
“哎吆,真看不出来,陆北辰平时装得十分正直,没想到私下里竟是这样的。”
“可不是嘛,欺负人家女同志,也太禽兽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嘛,这样的坏分子,就该尽早放到乡下改造,免得在祸害人,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还不将人送走。”
陆北辰听着络绎不绝的议论声,拳头紧了又紧,最终无力地松了下去。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自从家里出事后,类似的话听到的太多,早该学着习惯了。
可就在这时,王安然却皱起眉,厉声喊道:“够了,都少在那里胡说八道,陆北辰没有欺负我。”
陆北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光。
她的声音很大,七嘴八舌议论的人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
宋建业微微一怔,一向懦弱的王安然,竟然会向着陆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