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洌的嗓音传来,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了下来,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了过去。
在他们眼里,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起纠纷,怎么能引得让无数人胆战心惊的活阎王出现,实在是匪夷所思。
“见过宫大人,正好宫大人来了,能不能替草民做主。”
男子恭恭敬敬道。
秦未央惊愕地察觉到他似乎并没有寻常百姓那么畏惧宫奚知。
他看上去像是有备而来。
可是寻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与宫奚知的关系,也不可能猜到宫奚知会专程来替自己撑腰。
秦未央思考了下,这人很有可能是国公府派过来的,也有可能是楚王的手笔。
国公府刚刚才被宫奚知折腾过,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来招惹他,这件事多半是楚王做的。
楚王虽然不敢在明面上与宫奚知作对,但是他有着许多层出不穷的小伎俩。
“你倒是说说想让本官给你做什么主?”
宫奚知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他眼神漆黑深邃,像是能看穿人心似的,在他这里,似乎再怎么阴暗的手段都会被一眼看穿。
“我……我,我家夫人买了这家铺子的衣裳,回去刚穿了一会,便突然口吐白沫去世了,这家铺子的丝绸肯定有问题,请大人还我一个公道!”
他说着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用力磕了好几个头,一下比一下用力,很快额头上便流出了不少血,看着触目惊心。
刚才还有些动摇的围观群众,又有谁相信他的话了。
一个个都觉得他这个样子看着可怜,忍不住向他投来了同情的目光,又用谴责的目光看着秦未央。
“宫大人,民女冤枉,民女压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空口无凭,一句话就想把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民女太冤枉了。”
比起装可怜,秦未央还是更胜一筹,她微微垂眸,眼尾通红,眼里泪光盈盈,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让人的心都快要碎了。
宫奚知眸光一闪,就要上前替秦未央做主。
秦未央赶紧给了他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要是真让他当着众人的面替自己做主,那自己与他的绯闻算是彻底扯不清楚了。
“你说了这么多,手头上可有证据?”宫奚知语气凉凉的问道,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周围的人都察觉出了,他的心情似乎很糟糕,毕竟他的眼神里寒光凌冽,让人止不住打颤。
“请大人稍安勿躁。”
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秦未央倒是想看看他究竟能拿出什么有用的证据。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忽然有两个人抬着一副棺材走了过来。
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纷纷避开了这副棺材。
秦未央同样没想到他会把棺材抬到这里来。
“怎么那么吓人,你看那女子身上都是血,而且身上穿的衣裳好像确确实实是这家铺子的,难道这件事是事实,并不是那人凭空捏造的吗?”
“你看那脸色都黑了,可太恐怖了,我得赶紧把刚买的丝绸退了,要是我家里出事了可怎么办?”
刚才他们并没有太过于相信男子的话,可是当他们实打实看到了面前的这具尸首之后,内心的恐惧瞬间席卷而来,让他们根本无法想太多了。
他们只想赶紧把这丝绸给退了,担心他们也会像这个女子一样死得凄惨。
“你们看看,这便是我娘子,她被你们家的衣裳害成了这样,明明之前她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这都是你们害的!”
男子厉声指责道,他眼里竟是血色,看上去有些可怖,让人生出了几分浓浓的恐惧感。
“我娘子好端端的被你们害成了这样,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推卸责任,你还是人吗?”
他字字泣血,甚至整个人都扑到了棺材面前,抱着棺材里的那具尸首痛哭流涕,这副模样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反而像是情真意切的样子。
要不是秦未央对自己家的丝绸完全信任,说不定也会被他这番表演给欺骗了,以为真的是自己害死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可秦未央再三确信这是假的,这绝对是他装出来的,自己的丝绸是不可能出现这么大的麻烦的。
“虽然你家夫人身上穿的是我家的丝绸,可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是被身上的丝绸给害死的?”
秦未央直勾勾盯着面前的男子,眼神凌厉,充满了威慑力,让人从脊背处生出了几分寒意。
“我家夫人无病无灾,只是穿过你家衣裳便突然去世了,你还想让我证明什么?难道你想让她亲口告诉你吗?”
不得不说,男子很会转移话题,一直在避重就轻,试图躲避责任,秦未央索性戳穿他的谎言。
“好,既然你坚称这件事与我有关,那我就去请仵作来验尸,让仵作来看看究竟是谁的问题。”
秦未央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他的眼神变了,躲躲闪闪,甚至藏着几分恐惧,一看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