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何雨栋结婚,娄晓娥也来了。
何雨栋和她的联系不多,到后来,倒是冉秋叶和娄晓娥关系很好,时不时出去一起玩儿什么的。
所以这次娄晓娥过来,何雨栋也并不意外。
不过,在清点结婚收到的礼物时,何雨栋看到了娄晓娥送的东西,还是有点惊讶的。
居然是个清代官窑的粉彩盖碗,品相很好。
何雨栋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得拎点东西,上门道拜访一番。
毕竟收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结婚礼物不是?
婚后刚好有三天的婚假,何雨栋和冉秋叶在家折腾了一天半,第三天才有精力去娄家拜访。
娄家现在住在漂亮的小洋房里,家具时髦,装修新潮,哪怕60年后都依然能说得上漂亮。
何雨栋来拜访的时候,娄父正好也在。
“这就是小何啊,我听娥子提过好几回了。”
娄父相貌儒雅,身上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气势。不过何雨栋丝毫不怂,对于娄父,他无所求,亦无所惧,自然神色自若。
“娄先生您好,我和娄晓娥同志是有过一点交集,不过她还是和我夫人关系更好。”何雨栋坐在娄父斜对面的沙发上,娄晓娥则自顾自拉着冉秋叶去说些女孩子的私房话了。
两人聊了几句。
“小伙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才啊。”
“您过奖了,您这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我只有羡慕的份儿。”
“唉,我现在操心的就是我姑娘的终身大事了,啧啧,她眼光高,又难哄。”
“娄小姐年轻貌美,还有您这样的付清作为后盾,是应该好好挑一挑。毕竟,好饭不怕晚么。”
寒暄几句,两人切入了正题。
娄父惊讶的发现,他以为只是个普通工人的小伙子,居然十分有见识,无论政治还是经济方面,都有自己独特的见地。
娄父存心试探,便问。
“小何啊,你也知道,我呢,就是个做生意的,不过现在的社会情况……关于生意,你怎么看?”
何雨栋想了想,低声说。
“非常困难,实际上,如果您家有条件,我建议您,速速离开。”
娄父一听这话,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不知是否是故意装样,娄父哈哈大笑道:“哦?你倒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的人,请问,有什么原因吗?”
何雨栋淡淡一笑。
“您也知道,我接触过一些不是厂里的大人物。”
“哦?”
“具体什么大人物,我也不好和您明说,人家愿意和我聊两句,也是看在我嘴紧的份上。”
何雨栋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沙发的皮面。
“我只能说,您现在赶快走,还能有些余裕。假如再等两年……就只能断尾求生了。”
娄父的眉毛皱了起来。
“真这么严重?”
何雨栋笑了一声。
“您可以不用信,我只是出于好心,提醒一句。毕竟,就按照我和您家的关系,说句难听话,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连累不到我身上。”
娄父毕竟也是打拼过的人,不可能凭借着何雨栋的几句话就下结论,只是默默的把这件事儿放进了心里。
何雨栋和娄父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捡轻松的聊了几句。
新婚夫妇二人还留下吃了个午饭。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尤其是娄父这样的大资本家。哪怕在这个年头,普普通通招待朋友的一顿午餐,也是三荤一素,四菜一汤,加一个餐后甜点,十分讲究。
临到离开,娄晓娥还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把他们送出很长一段路。
“你和娄晓娥相处的很好。”何雨栋对冉秋叶说。
“是啊,我俩挺能聊得来的。”冉秋叶愉快的眯起眼睛。
何雨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娄家雪白精致的小洋楼,心里默默一叹。
马上艰难的岁月就要到来,无辜的人,还是能跑一家就算一家吧。
但他能做的,就是这样简单的两句提示而已了。
再多,他怕把自己也搭进去。
希望娄父能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头,足够聪明识时务,不要执迷不悟吧。
“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要不要去百货大楼逛一圈?还是想去国营饭店吃点什么?要么咱们去看电影?”
何雨栋温柔的微笑着,轻轻揽着自己香香软软的新媳妇。
“不用了,我们回家吧,家里我的东西也都还没归置……”冉秋叶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咱俩别太破费了,还是攒攒钱吧。”
“这不是刚结婚吗?你嫁给我不是来吃苦的,我总得让你过上好日子才行。”
两人携手并肩,走在路上。
“以后我的工资就交给你了,不过,以咱家的条件,千万别太节省,尤其是吃的不能省,别为了省钱都买粗粮,细粮咱们也吃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