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卜原本等着杜蕾莎反驳,万万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见识过杜蕾莎的很多面,刁蛮不讲理、狡黠赖皮,就是没见过她掉眼泪。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下一样,白崇卜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我,我只是开玩笑的,你别哭啊……”
杜蕾莎不接,也不说话,只是捂着脸继续地抽噎着。
而她手肘和膝盖上的擦伤就那么展露在白崇卜面前,让他自责又内疚。
明明知道她受伤了,干嘛还要惹她哭?
白崇卜手足无措地攥紧纸巾,小心翼翼地去拉杜蕾莎的手:“你别哭了……都怪我,是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哈,这可是你说的!”
下一刻,杜蕾莎猛然拿开了手,露出了一张狡黠俏皮的小脸。
白崇卜:……
杜蕾莎是装的!
白崇卜愣愣地盯着杜蕾莎笑眯眯的脸,好半天没说话。
他本能地因为被人耍了心头冒火,可是看着杜蕾莎弯成月牙一样的双眼,他又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她没哭,他居然觉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庆幸。
真是见鬼了,他现在不应该直接把这个小骗子扔下车吗?
白崇卜被自己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心情惊到了,浑身僵直地盯着杜蕾莎,一动不动,车里的气氛一片凝滞。
杜蕾莎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
她歪了歪脑袋,把脸凑到白崇卜面前,眼神有点闪烁:“哎,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白崇卜看着她,还是不说话。
杜蕾莎急了,去拽白崇卜的手:“你别这么小气嘛,我是真的很疼的……”
因为救杜蕾莎的时候,手垫在了她的后脑勺,白崇卜左手手背上一片青肿。
杜蕾莎这么一拽,一阵剧痛袭来,白崇卜轻嘶了一声,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有再看杜蕾莎,冷着脸推开她,一言不发地启动了车子。
车子速度很快,杜蕾莎被猛然起步的车子甩得一个后仰。
她连忙抓紧安全带,怏怏地坐回副驾上,嘴巴嘟了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儿?”
“别说话。”
白崇卜瞥了一眼她干裂的唇瓣,从座椅旁摸了一瓶水扔过去。
冷不防被一瓶水砸到了怀里,杜蕾莎吓了一跳。
但是看清楚扔过来的是纯净水之后,她长长舒了口气。
看来白崇卜也没那么生气,不说话也可能是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谢谢你。”
杜蕾莎小声跟白崇卜道谢后,立刻拧开水瓶咕咚咕咚开始喝水。
白崇卜目视前方,神情冰冷,却把杜蕾莎喝水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纷乱的情绪里又不知不觉夹杂了一丝心疼。
这小骗子看似聪明,其实就是个笨蛋,离开他居然连口水都喝不上。
今天要是他没有从这里路过,没有发现她被人欺负,现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回想起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白崇卜心口又是下意识的一抽,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算了,她遭了这么大的罪,皮一下也没什么。
等到医院了再收拾她!
白崇卜愤愤地想,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医院。
下了车,杜蕾莎脚刚一挨地就疼得眼泪汪汪,小脸皱成一团,。
白崇卜见状从另一边大步冲了过来,直接一把抱起了她,脸色仍旧不太好看。
“谁让你乱动的?”
杜蕾莎抬眸委屈看着他:“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白崇卜心口一堵,想说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却又怎么都说不出来软话。
在他接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接触最多的女孩子就是白芍。
可他和白芍的相处,大多数时候也都是打打闹闹的模式。
不像现在这样,他只觉得怀里躺了一个烫手山芋,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白崇卜咬咬牙,一言不发地抱着杜蕾莎,大步走进门诊。
门诊医生看到杜蕾莎被抱着进来,还以为这女孩子伤得挺重。
但是一番检查之后,发现也就是个皮外伤。
医生拿着碘伏和棉签给杜蕾莎的伤口擦药消毒,又开了点消炎药。
“没有伤到筋骨,擦点药,再吃几颗消炎药,注意别碰水就行。”
“等等!”
白崇卜蹙眉看着医生,十分怀疑这是个庸医:“她的伤看起来这么严重,不用缝针吗?”
医生愣住了:“缝针?这都是擦伤,缝什么针?”
“可她受伤的面积这么大,而且是在地面上擦伤的……”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担心感染吧?”
医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