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亮知道他的这一要求十分的过分,拖住魔神,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但他不想让翠相城重蹈梯落村的覆辙,他的父亲已经选错一次了,他不想再选错第二次。
“达克……”于亮刚赶到城主府的门口,那些戍守在府门口的守卫竟暴死在那里,像是铺地毯一样,躺倒的哪里都是,而他的面前,达克鲁巩于门口的石狮子旁早已恭候多时。
“你好啊,哥哥。”达克鲁巩的身旁,坐着早已精神崩溃并瘫坐在地上的于远,他的右腕处,右手像是被砍了下来一般,创口处还正汩汩的流着鲜血,他胸口的嘴巴再次颤动着,问候着于亮。
“你……”于亮怔住了,不光是全军覆没的侍卫,就连自己的父亲都难逃达克鲁巩的魔爪,一瞬间,愤怒、恐惧、诧异顿时涌上心头。
哥哥,哥哥?祂为什么会这样开口?自己又为什么会突然有一个兄弟?
于亮的思绪很乱,他想不明白。
“翠相城有位于公子,府上有一婢女,携一子入住,婢女照料府上老爷与公子的生活起居。婢女的儿子则作为于公子的书童侍奉于公子。后来,婢女被赶到了梯落村,她的儿子自然也跟了过去。于公子当然不知道,他的书童,他儿时的玩伴,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达克鲁巩看出了于亮神情中的迷茫,于远胸口处的嘴再一次的喋喋不休起来,一字一顿的讲述着被于远隐瞒了许久的故事。
“男主角都到场了,该要求我们亲爱的女主角了。”达克鲁巩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手。
城主府中,一个女人的身影蒙着盖头,步履蹒跚的来到了府门口,她单手扶着门口另一边的石狮子,颤巍巍的扯下了自己的盖头。
女人的胸腔之上,并非头颅,而是一只手,那只手上握着一颗依旧鲜活跳动的心脏。于亮还注意到,那是一只右手,一只男性的右手。
“捏烂那颗心,你的丈夫就可以暴死在你的面前。现在我的曲目是,死两个,剩下那个就能活。”于远胸口处的嘴喃喃着,向他们讲述了自己所制定的规则。
“你都对他们做了什么?”于亮只是见识过达克鲁巩的权能,但像现在这样近距离且还活生生的见到,他还是头一次。
愤怒瞬间便冲昏了他的头,他向着达克鲁巩厉声质问。
“哼哼哼哼。”达克鲁巩没有做任何的行动,只是于远胸口处的嘴,在冷冷的笑着,像是嗤笑于亮所问问题的愚蠢。
“亮……”于亮的母亲摸索着朝着于亮的位置靠近,她竭力的自胸腔处发出了声音——她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存活着,达克鲁巩似乎赐予了她以其他器官发声的权利。
听到了母亲的呼唤,于亮没有一丝的迟疑,他连忙跨过早已没有落脚点的群尸之上,来到了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母亲面前。
于亮的母亲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骨血靠近,便缓缓的抬起双手,她双手捧着于亮的脸颊,轻轻抚摸着。
她顿了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只见她摸索着,抚了抚于亮的额头,而她的另一只手则瞬间将于亮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并反握着,果断的将剑刃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在于亮的注视下,她头上的那只手默默的捏紧了那颗心脏,并使尽浑身的力量将那颗心脏捏成了一坨肉泥,便歪倒在了于亮的怀抱中。
“真是一场感人的亲人离别,私以为,毕竟父子一场,也与你的父亲做一场告别吧。”于远虽说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但他却并没有如愿死去,他胸口的嘴依旧在喋喋不休。
或许是达克鲁巩自己的恶趣味,祂并没有执行于海龙再将于亮折磨致死的提议,祂自作主张,给了于亮机会。
“本来就没有什么高大形象的父亲,再一次于自己的儿子面前低了一等。”于远冷哼了一声,不禁苦笑起来,嗤笑着自己,并站起身,连连后退,“翠相城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军队城墙,那被先祖封于地下的东西,它才是翠相城真正的城墙……”
于远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早与身旁的魔神做了交易,出卖灵魂,磨灭意志,连带着他妻子的一块儿。
饶于亮一命,让他利用废土对付阿铎南克的诡计得逞。
阿铎南克这边,阿铎南克自己都不敢相信,区区人族,竟有如此恐怖的蛮力。
它再次蠕动着已然化为一坨烂肉的身躯,再次冲着翠相城城墙上的缺口移动。
王方退到了队尾,姜浩擎着一面盾牌顶了上来,而同样拦住它的,还有方才一剑将那头黑泥傀儡对半劈开的张岚,此刻的他,战意高涨。
“不过是无畏的挣扎罢了。”阿铎南克蠕动着,抡起已不成模样的臂膀,那是由烂泥与黑泥交织混合成的肢体,径直便冲着张岚他们猛砸了过去。
“咚!”
令阿铎南克没有想到的是,它的攻击被擎着盾牌的姜浩整个顶住,它能清晰的感觉到,它的那记猛砸所产生的冲击与威力被面前的擎盾的胖墩尽数吸走并扛了下来。
“最强的矛,最硬的盾。”墨羽的耳畔,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