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朝廷强势掌控监管和推动落实,山东地方上的各项改革已经基本完成,官府运行和百姓生活趋于安稳,百年以来的白莲教之乱也在无形之中销声匿迹,可以说只要本地势力不瞎搞,山东就乱不起来。
自从在英烈堂落成典礼那天看了朱由校给的奏本,还付出了六百万两白银和一万顷土地的巨大代价之后,孔氏一族低调了许多,然后朝廷也没再进一步对孔家做什么,孔胤植也逐渐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这一年来孔胤植一直躲在孔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牛羊肉吃着、陈年老酒喝着,生活滋润得很。
这晚,在山东兖州府曲阜县孔府外的一幢两层小楼上,几个身影藏在黑暗中盯着孔家内的情况。
“哎,这都盯了小半个月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个瘦小的身影倚在墙边哀叹着。
旁边的高个撇撇嘴:“就你这工作态度啥时候你都熬不出头!你得好好跟咱百户大人学学,一单案子就立下大功,荣升百户!”
说着满眼亮着星星看向窗口边的男人。
百户闻言老脸一红,但因为身处黑暗其余两人都没发现,口中骂道:“你们两个兔崽子天天异想天开,功劳难道会从天上掉下来吗?”
瘦子轻轻凑过来,谄媚地笑道:“大人,给咱说说你当初在潍县是怎么立的功呗,我听千户大人说过朝廷的奖励制度,按照你立下那么大的功劳,不得奖励个几万两银子啊?”
百户扭头看着瘦子,寒声道:“你当初入列时是没有在《保密协议》上签字画押吗?你要是想受刑就直说,本百户现在就成全你。”
“不敢不敢,小的就是好奇心重点。”瘦子忙低下头去细声道。
“以后不该问的别问,轻则杖责,重则掉脑袋,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百户继续透过窗缝看向外边。
这时,他们这幢小楼外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什么人?”
高个几步走到门边,透过门扉低声喝问。
门外传来声音:“月黑风高,锦衣夜行。”
闻言,高个打开门,只见外面的走廊上已经密密麻麻站着十几个人了。
站在最前面的戚风淡淡问道:“今夜情况如何?”
百户走过来,拱手道:“禀大人,天黑之后,孔府正门无人外出,亦无人进入,一切正常。”
戚风点点头:“好,通知下去,准备动手,一个也不许跑掉。”
“是!”
孔胤植在自家庭院里,躺在摇椅上,一边轻哼着小曲,一边享受着仆人的伺候。
突然,院外传来“轰”一声巨响,紧接着地面一阵抖动,惊得孔胤植差点没摔到地上。
“什么人敢在我孔府闹事!”
孔胤植恼火地跑出庭院,迎头撞上了一道壮实的身躯,反被震得摔在地上。
“哎哟——我的老腰!滚嫩妈个大裤衩子!你要死……”
孔胤植嘴里一阵骂咧,待看清楚来人的衣着时才连忙住了口。
戚风居高临下,玩味地看着孔胤植,道:“诶,这不是衍圣公吗?怎么坐到地上玩呢?快起来,地上凉,小心感染风寒。”
嘴上说着关心,却不见他有任何搀扶的动作。
孔胤植不认识戚风,但他认得戚风身上穿着的那至少是三品官身的飞鱼服。
孔胤植瞬间感觉大事不妙,急忙爬起来,拱手道:“大人深夜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衍圣公可是一品官制,都指挥佥事只是三品官,正常来说戚风得给他行礼。
但自从在京师回来之后,孔胤植每天都忧心忡忡,就是怕皇帝派人来找他麻烦,此时见到锦衣卫,身姿自然是有那么低就摆那么低了。
戚风都不禁要笑出来,便道:“衍圣公,陛下有请,收拾一下随我上京吧。”
孔胤植浑身一颤,眼睛滴溜溜乱转,只见孔府四面的墙上全都是黑色身影,心中顿时一片灰暗,只能无奈地点点头:“那便有劳大人了。”
同一晚的山东各地,不仅在兖州府,更在济南府、东昌府都有锦衣卫在进行抓捕行动,并且所抓之人全部连夜押送上京。
数天后,京师紫禁城。
张全捧着奏折站在朱由校面前:“启禀陛下,科举舞弊一事已查明,关联案犯皆已收监,请陛下定夺。”
朱由校头也不抬:“说说他们具体是怎么舞弊的。”
“是!”
“孔连珠,山东东昌府人,孔子六十六世后人,曲阜孔氏旁支,其父孔青山(虚构)是鲁西一带有名的富商。天启七年在济南府乡试中录取为举人,天启八年戊辰科会试落榜。
在今科会试中,孔青山通过在济南贡院的人脉关系搭上了京师贡院,收买了翰林院的考官、礼部的监考及贡院簿吏,暗中安排了孔连珠的考试顺位,在地科考试时,谎称孔连珠不识字进行口述应答,簿吏故意不在答卷上填写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