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应这次出战带来了近五万大军,此时在土塬前数里地的战场上,密密麻麻人头滚滚,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大。
“冲上去!宰了他们!”
马守应此时趴在一张门板上,随行大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
张妙手观察地形后组织人马从东、北两侧向土塬攀登进攻,无数义军士卒撑着木盾、顶着箭矢,一步步向上攀爬。
塬顶上的官兵依托有利的地形地势,用弓弩不断射击,当对方攀爬到近前时则用长矛和步槊将人捅下去,持续不断给予义军造成杀伤。
周遇吉手持一张硬弓,连射三箭,皆力透木盾,毙敌三人,骇得那些义兵放弃了周遇吉所在的这一段战场。
周遇吉在上面大声嘲讽:“胆小如鼠!就这还做什么流贼造什么反!趁早回家耕田去!”
“嗖嗖嗖——”
突然从塬下飞起一阵箭雨,直指周遇吉的位置。
“举盾!”
幸好周遇吉早就做好了准备,身边的亲卫士卒从容举起手牌,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组成盾阵,竟无一箭矢能落入阵中。
“将军!东边缓坡不好守,我们兵力不足,贼军快要爬上来了!”
“妈了巴子!靠你们准坏菜!”周遇吉暗骂一声,大喝:“亲卫队随本将上!”
说完操起一杆步槊直杀向东面缓坡。周遇吉每次发起狠来就亲自上阵玩命,他的亲兵都已经习惯了,手中拿着武器就紧跟而上。
缓坡上的义军没想到官军中竟然有人敢直接冲出来,看到大开大合、气势如虹的周遇吉顿时大惊失色,被冲得步步溃退。
“不许后退!后退者,斩!”
义军后面的督战队也把刀拿在手上,将逃兵一一砍翻,逼得那些斗志全无的溃兵不敢再退下去。
周遇吉见状,站在前面嗓力全开:
“降者不杀!不想死的都给老子让开!”
那些义兵听到这话全都愣在当场,齐刷刷看向周遇吉,只见周遇吉手中的步槊指向督战队:“弟兄们随我杀!”
“???”
“不是,怎么冲我来了?!”
督战队顿时一脸懵逼,更让人震惊的是,前面那些义兵竟然默契地给周遇吉和其余官兵让开道路。
“杀——”
周遇吉冲在领头位置,怒发冲天,奔跑中脚下步步生风,浑身气势一往无前。
“你们都在干什么!快拦住他们!”
后面督战的张妙手大急,不断催促着底下士卒,但当他亲眼看到周遇吉一槊贯穿两名士兵的身躯,带着人冲破督战队的阵形直冲他而来时,他就立刻改口了:“走,快走!”
话都还没说出口,张妙手就已经勒转马头急奔而去。
“胆小鬼!弟兄们,我们杀回去!”
见状,周遇吉带着部下转头冲杀,剩余的督战队三下五除二就被当场消灭。
前面那些义兵见状全都纷纷扔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周遇吉高声道:“你们既已从贼,想要获得赦免也不是那么容易,今天我周遇吉以指挥同知之名给你们个机会,你们拿起地上的武器装备,守住这片缓坡,不使底下贼人踏上一步,日后我周遇吉不仅亲自为你们请旨赦免,还为你们请功!”
说完不给他们思考反应的时间带着人就跑回到塬上。
东面义军暂且退了下去,使得塬顶官兵防守压力骤减。
周遇吉刚回到北面,就看见从南面塬下爬上来一大群人,这些人全都身着平民百姓的衣物,右手臂绑着黄色布带。
“老子今天拼了这条贱命报答陛下知遇之恩!”
周遇吉还以为是义军从身后包抄上来,扔下身上的甲胄就要再次冲上去玩命。
那群人中走出来一个身着大明官军布面甲的人,看着周遇吉嘿嘿笑道:“老周啊老周,你还是这么的尿性!”
周遇吉瞪大双眼看了一会,才认出眼前人来:“哎哟,老王!王道台!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支援你来了!”
王国训,山西解州人,天启二年壬戌科进士。
天启八年三月朱由校整治北直隶,被任命为大名知府,而后陕北义军肆虐山西,王国训请调回山西,义军南下河南后,王国训又请调到陕西。杨鹤欣赏他的勇气,就任他为关西分守道。义军王大梁部攻占秦州后,杨鹤就命王国训守卫宝鸡县,预防王大梁东进关中。王国训在宝鸡县安抚灾民,招募壮勇,整顿卫戍,颇有建树。
周遇吉在北直隶、山西期间与之多有共事,俩人也是处成了好友。
“你过来了宝鸡怎么办?”周遇吉忧虑道。
王国训摇摇头:“无妨,我派斥候紧盯着秦州呢,巩昌官兵正大举进攻秦州,王大梁现在是无暇顾及关中了。”
“那感情好!你带了多少人来?”
“估摸有六千人吧。”
“好家伙!老王你能耐啊!竟然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