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士绅和湖广江西藩王的倒台意味着江南集团的全面失败,但大明的乱局却没有因此而结束。
张献忠攻陷长沙府后,派手下四面出击,劫掠士绅富户,拓展地盘。其中孙可望南下一路破衡州府、永州府、郴州,逼得桂王朱常瀛举家迁入广东,湖广一带许多平民百姓也为了躲避战火逃入广东。
广东巡抚张天麟上任后大力整顿了广东各地的卫所军,并抽调精壮重组了广州前、后、左、右四卫。得知张献忠南下进入湖广后,新任广东总兵张镜心就率广州左、右两卫进驻韶州府、南雄府两地。
朱常瀛逃入韶州府后,在张天麟的支持下,拿出钱银招募逃难的湖南乡民编组为乡勇。
随后张镜心率部翻越南岭,击退孙可望部义军,收复郴州。朱常瀛在郴州招募收拢了义军击败的衡州卫、茶陵卫、永州卫、宁远卫、宝庆卫等卫所的溃兵。
张献忠向东发展被益王朱由木挫败于抚州,向南发展又被张镜心阻拦在郴州,只能收缩兵力对付朱由楝的白绫军,结果三次北上攻击湘阴县都被白绫军正面击溃。
不久,张镜心和朱常瀛北上收复衡州府治衡阳县,直接威胁长沙府,恰巧曹文诏在扬州之战中大获全胜,朝廷大军渡过长江进军江南的消息传来。
张献忠当机立断,离开湖广,率部连夜撤出长沙,向西北过常德府入沣州,劫掠蜀藩华阳王府,北入荆州府搜集船只溯江而上,进入四川夔州府。
白绫军得知张献忠逃跑后,一路穷追猛打,也尾随进入四川。
张献忠进入夔州后立即派人与盘踞于汉中府、自称“汉中王”的王大梁取得联系,寻求合作攻略四川。
……
历史上的王大梁是一个籍籍无名之人,王大梁仅活跃了不到两年时间就被陕西商洛道兵备刘应遇击败擒杀,这支义军早早被剿灭。
现在受到朱由校穿越的影响,朝廷在陕西镇压起义军的战事中一再放任,陕西几任巡抚又昏聩无能,刘应遇也早早被调到西安对付陕北义军,无暇顾及汉中,所以给王大梁留下了充足的休养生息时间。
王大梁是陕南人氏,在兴安州聚众起义后开仓放粮、救济乡邻,深得陕南百姓支持,队伍迅速壮大。天启八年上半年,王大梁在徽州收编陇西的义军流民后实力大增,顺势进军,占领了整个汉中府。
王大梁是众多农民起义军中的异类。
由于他的部众多为陕南、陇西的农民百姓,不愿背井离乡,所以他们不像其他义军那样四处流窜,而是凭借汉中一带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的地理优势,占据汉中各个关卡扼要,切断明军进入汉中的道路。
政治上,王大梁招贤纳能,继续任用在百姓中有名望、有信誉的官员,打击贪官地主,平反冤假错案,惩治地方流氓恶霸,取得汉中府、兴安州百姓的支持;
经济上,王大梁首先是赈济百姓、安定民心,废除朝廷施加的各种苛捐杂税,鼓励农民回归土地,并给无地百姓分配土地、修造住房;
军事上,王大梁把队伍按照一定的单位编制区分,任命大小将领,定时定量训练,命人制定了严格的军规军纪,严禁部下侵扰百姓;
行政上,王大梁招募挑选了一批有功名无官身的读书人,组建号为“汉中王府”的行政机构,制定法律,管理民间事务,维持社会秩序。
这一系列措施使得汉中府和兴安州地区的百姓生活水平提升,社会状况迅速转好,当地百姓全都紧紧团结在“汉中王府”治下。
在天启九年九月末时,革左五营和王家军经郧西、上津进入兴安州,被阻拦在洵阳县外。
双方派代表商谈,革左五营和王家军是希望王大梁给一点地盘让他们停留在陕南。王大梁派人考察了他们的军伍人马后,表示他们必须接受“汉中王府”的改编,否则不允许他们留在陕南。
谈判旋即破裂。
王自用和王嘉胤认为大家都是反明义军,不想互相攻伐、自相残杀,于是王家军与革左五营分道扬镳,率部离去。
革左五营自恃兵马众多,威胁要发动进攻,不料王大梁率部出城主动与他们野战,并率先发起进攻。
革左五营从上到下骄傲狂妄、自大轻敌,而王大梁的部众军纪严明、上下齐心,两方人马战斗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仅仅一次突击,革左五营的队伍就被击溃,蔺养成和许可变更是被活捉。
革左五营无奈只能答应王大梁的要求,离开陕南,北上翻越秦岭,进入关中。
于是“汉中王府”的名声随着革左五营的北去越传越广、越来越大,陕西的流民纷纷慕名而来,投奔麾下,势力愈发壮大。
张献忠也早就听闻了“汉中王府”的声名,所以此次入川他首先想到就是要合作共赢,所以先行派人前往汉中联络王大梁。
汉中王府不断接纳流民,治下两年多时间人口就暴涨了一倍,即便不断开山垦荒,辛勤劳作,但土地还是不足,粮食供应逐渐跟不上消耗。
王大梁便有